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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库 清朝
舒位清 1765 — 1815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765—1815 【介绍】: 清顺天大兴人,家居苏州字立人小字犀禅号铁云
乾隆五十三年举人
家贫,游幕为生。
黔西道王朝梧至贵州,为之治文书。
勒保以镇压苗民在黔,赏其才识,常与计军事。
勒保四川经略,镇压白莲教军,招之往,以母老路远辞归。
性情笃挚,好学不倦,为诗专主才力,每作必出新意。
亦善书画。
有《瓶水斋集》及杂剧数种。
舒位字立人又字铁云,大兴人。
乾隆戊申举人
有《瓶水斋集》。
词学图录
舒位(1765-1816) 字立人小字犀禅号铁云,室名瓶水斋、瓶笙馆。
顺天大兴(今属北京)人。
乾隆举人
家贫,以馆幕为生。
随王朝梧至贵州宾客
博学,善书画,尤工诗、乐府。
书各体皆工。
作画师徐渭,诗与王昙孙原湘齐名。
著有《瓶水斋诗集》、《皋桥今雨集》等。
另有《瓶笙馆修箫谱》收杂剧《卓女当垆》、《博望访星》、《樊姬拥髻》、《酉阳修月》等。
读万卷书,未能破之。
行万里路,仅得过之。
积三十年,存二千首。
飞鸟之身,候虫之口。
见岁若月,视后犹今。
天空海阔,山虚水深。
嘉庆二十年夏六月铁云山人自序。
李昌谷于溷神之中,寄刘公干于鬼伯之口。
微之未死,托遗稿于香山荀攸临终,交阿鹜钟会
良士自大梁来扬,而吾姨丈人之集成于真州
宋考功毒希夷而有其佳句,齐丘子沈谭峭而有其化书。
若巴朴园观察之敦命劂工,与刊传作,何逊卒而王僧儒集其文,崔湜死而裴耀卿纂其集,为千古尚也。
我姨丈人,才备八厨,身行万里,于粤则爱铁云之山,于黔则乐飞云之洞。
故其诗千岩竞秀,万怪惶惑。
赵云八十而愿以诗师,梁山舟九十而见其书拜,其实录也。
王筠沈约,不谓迟暮逢君;刘颂张华,岂信人间有此。
盖读书数倍于前辈,宜积薪居上于后来。
嘉庆二年,偕我备兵叔驰驿军营,值齐王氏火烧朱镇而西时也。
师漏多鱼,翁惊失马。
入黔贵则南笼方围,驰楚壁而襄樊正急。
间道则经烟尘六十四路而遥,遇敌则相州节度师而战。
湖督(汪文僖公新。
)假我叔氏胜军三千,以田悦之亲家,分猗卢之馀卒,与先生一鞭一笔,九拒九攻。
才及贵境,而南土练、甲诸军悉隶麾下。
妇人作贼,马援之所能平;女子从军李广之所不将。
而时所部女官土司龙囊仙者,马上桃花木兰火伴,宠以妺喜之男冠,假之敖曹之鼓盖,壁其军于水倒流山也。
龙仙则惟拥二矛,禽史归而仅驰七骑。
先生之计,又更旧将以易夷兵,变徽章而改番服,不旬月间而女贼王囊仙于麾下。
兴义之战,以李典步骑八百,破吐蕃宁州三万,力追银鼓,生禽鬼章。
论功者谓督部灰囊火马之功,实本道输攻墨守之奇也。
南笼围解,我叔氏以前官左降,复介君于湖楚军营者五载
急攻则毡下浓书,缓战而围城作赋。
杜暹州纸,岂止百番;谢公库笺,殆将九万。
房玄龄军书之奏,驻马皆成;令狐楚白刃之中,挥毫不辍。
大府初以君奏留黔中,而介推逃赏,鲁连辞功,赋樱桃为林甫微辞,(军中作《冰山曲》。
)咏蜀道与严公寓意。
要其赋性萧閒,秉心引退,示不愿为桓冲参军,故托意作郝隆蛮语也。
叔氏尝语予曰:「吾贵州之行,涖斩叛苗一百馀万。
韩愈行军,不逢裴度;而令狐辟幕,实得刘蕡
」盖谓先生邹、枚之亚也。
八年癸亥,与良士结邻吴中,何萧两隽之巷,张陆交让之渎,既无贞白层楼,谁与戴公筑室?
重阳风雨,日日催租;淞水莼鲈,年年负米。
长洲宋汝和观察为同人刻《今雨集》也,属良士郑集之鹧鸪,屏谢诗之蝴蝶,选取雄章,多将百首。
其盛气如孔文举,其博议如刘子骏,其贯串如郦道元水经注》,其磊落如司马《大人》《游猎》赋。
繄是时也,赵晔第论其诗细,蔡邕已传于京师,爱君者焚宫中媚香,不议君者亦蔷薇浣读。
香山诵一首而女子价高,康乐出一篇而洛阳纸贵,无以逾矣。
古之工为诗者,或一卷擢第,或一联入相,或一诗得黄门,一诗得郎侍。
先生者,李泌蓬莱之阁王圭金炬之莲,国之光也。
而乃杨徽警句,未登御屏;公权法书,不题殿壁。
生无花树之居,死乏西华之里,呜呼命欤!
性乐楷隶,工李主错刀,法永公门限,穿羽阳宫瓦,写老妪扇头。
其与人书也,绿盆糊面,岂惟百函;青泥封书,每驰万里。
陈遵尺牍为荣,得刘宏手书为
若良士之不嗜装潢者,亦复衣藏索靖之书,带秘钟繇之札。
孔文举谓举篇见字,欣然独笑;蔡中郎谓笔迹当面,相见无期。
能无恸哉?
精音律,工三弦,亦习弄笙篴,弹琵琶则鸲鹆立听,奏羯鼓而群羊踯躅。
十四年己巳,与太仓毕子荺华珍流寓京国,作《伶玄通德》《吴刚修月》数十出。
微服听酒楼之歌,重赂购乐人之价,若王昌龄之旗亭次第,李协律之流布管弦,王门伶人,争为搬演也。
素不赁车马舆轿,公卿名大夫或时访其门馆,怡然不报。
单衣练布,惟能昼眠;散发斜簪,不标丰度。
窃以为南州高士,但见林宗江东步兵,不张翰
先生之致,夐乎高也。
渊岱之宝不尽,延州之德不孤。
钱塘陈云白洎令子孟楷萧子山,学相次第,才各纵横。
先卒之日,纪其丧事,赙之歛之,传之序之,而先生之哀毁灭性,死孝传矣。
夫诗,小艺也。
香山而死者为唐衢,膏少陵而饮者如张籍李洞铸佛,孙晟画仙,谅有人焉。
李益「征人」之作,天下皆传;嵇康四言之诗,恺之如画。
君何不年,而使后君死者沈子明刻李贺遗诗,王士源为浩然序也!
时嘉庆二十一年水姨甥仲瞿王良士顿首拜书。
超越变化,乘空凌行,吾于太白东坡两家神往焉,盖其得于天者厚,而资于学者尤深也。
铁云孝廉与余家为三世旧交,深知其贤于世者,当不独以诗称,而胸次博大,志行雅洁,于其诗略见之。
顷者铁云过吴门见访,得读其行箧所携诗二卷,皆黔南戎幕往还时作。
助之以江山,习之以军旅,则又如少陵入蜀后诗之一变。
司空氏之品曰:「反虚入浑,积健为雄。
」又曰:「黄唐在独,落落玄宗
铁云盖骎骎乎其日上矣。
岁在癸亥闰月长洲宋思仁霭若书于红杏轩中。
开径如凿山破,下语如铸铁成,无一意不奇,无一句不妥,无一字无来历。
是真能于长吉玉溪、八叉之外别成一家,遂独有千古,宋、元以来所未见也。
岂惟畏友,兼藉师资,叹服何既!
阳湖赵云松(以字行。
)识,时年八十。
先生与先君子同名,故每与笔札往还所署皆如此,议记。
) 揽所投示诗卷,不及二百首,而众体咸备,纵横莫当,为击节者累日。
诸体之中,七古尤胜。
若《张公石》《断墙老树图》《破被篇》等作,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非浸淫于三李二杜者不能。
又如《团扇夫人曲》等篇,不啻郑公妩媚、广平铁石矣。
窥豹一班,得麟独角,欣赏当何如也。
梧门法式善读竟并题。
他人之诗有六义铁云之诗兼有三长;他人之诗有四声,铁云之诗兼有五音;他人之诗有、宋、元、明铁云之诗则兼有《离骚》、八代也。
乙卯以前足名家矣,丙辰以后其大家乎?
同县龙铎震升氏题于湘藩官舍之古雪山房。
铁云孝廉足下:仆闻韩娥之讴,不夔、旷而赏;纤骊之足,不良、杰而贵。
岂不以作之难而知之易耶?
然而鱼目混珍,什袭过于照乘;幽兰敛馨,弃置等于苇。
知己之叹,有由来矣。
足下勤勤媚学,嚣嚣好游,猥以识途,得窥隐雾。
纵横文雅,鶱翔藻思,使仆摇目黄绢,戢心雪,反覆嗟叹,得未曾有。
昔者庐山之诗,勒诸斋阁;陇首之句,书于便面。
仆虽非其人,实有同嗜,乃蒙损书,奖饰过当。
仆少惭学殖,早从簿书,犹幸监司事疏,未抛故业;海滨地僻,不乏嘉宾。
选胜携壶,寻芳减从,亦窃冀识伏鸾于海上,怀好音于空谷焉。
足下味经史之腴,得江山之助。
博议之著,既成于早岁;八览已就,合悬之国市。
何不其简札,付之,此诚嘉惠之盛怀,无损劳谦之深诣。
芳草未歇,绪风渐畅,跌宕文史,保卫眠食,临书驰企,不尽所陈。
阳湖陆孝廉继辂读足下所赠俞五琵琶诗,诧为绝调,倾想备至,行复以乐府诸作示之矣。
廷敬再拜。
(右沧州李味庄先生手书。
庚午七月铁云孝廉枉顾,以长卷索书鄙作。
仆本不能诗,又奉读大集及见赠之什,惊才绝艳,令人舌挢不下,况敢持布鼓过雷门耶?
顾辱虚下殷怀,深惧有孤雅教,录杜句若干首,聊塞诺责。
愧东挦西扯,得罪古人,或者以儿童颠倒天吴,见原大雅,一笑置之,幸甚。
钱唐梁同书识。
时年八十有八。
少陵篇什,以蜀道为工;玉局文章,以海外为最。
若乃隐几危坐,谈邹衍之九州;欹脚高眠,游少文之五岳。
则缩地无术,坐井何观
又或韬沂历远,称娖探奇,读秦碑而失韵,探汉策而忘年,谬解广陵曲江,误赋黄州之赤𡽶。
亦复识惭测蠡,才窘练都,将何以吐纳风云,牢笼图史,辟蚕丛于纸上,走巨灵于豪端?
铁云孝廉《瓶水斋诗》,则庶乎群雅尽掩,两弊俱亡矣。
铁云旧家蓟北,作客江南皋桥伯鸾赁居,当湖为公房婿水
而南史寓公,多书故土;西京科举,必自本州。
快心黄绢之辞,失意红绫之饼。
策蹇长安道上,未是家乡;落帆短簿祠前,反成故里。
所由以幽并之慷慨,兼吴越之歈吟者也。
溯其少侍严君,久随远宦。
横画舫,庭秋水之波;香染征衫,庾岭梅花之瘴。
树攀八桂,路绕三湘
既而一舸还吴,单车适
灞陵感旧,汉上题襟
桄榔和木客之吟,茉莉纪夫人之谥。
每登高而怀古,独击汰以长谣。
况复一上天梯,再经,题壁奢香驿畔,传餐关索岭前。
时则九姓鸱张,三苗豕突,雄师合,上将星高。
铜柱辰溪,肃银刀之甲帐。
君乃墨磨龙盾,纸写羊皮,斫地作歌,据鞍起草。
印娘属鞬,激昂龙女之篇;甲横戈,怆恻花卿之作。
红江绿海,雨雪怀人;㺜妾猺仙,烟花俗。
续蛮府娵隅之唱,补汉家铙吹之歌。
或以压线生涯,疑妨浏览;转蓬踪迹,恐废蒐罗。
不知刘穆百函,乃其馀事;王充十箧,多载奇书。
冥心默识,马上枕上之功;淬掌远稽,岁馀日馀之候。
手钞八千馀纸,口诵四十万言。
王劭思书,临餐闭目;杨凭好古,对客摇头。
其壮游也如彼,其博览也若此,宜其击钵频催,携囊满贮。
碧城锦瑟,义山最善制题;苍耳头,飞卿尤工属对。
张融名玉海孙绰句作金声。
抗颜古人,高步吾党,作者之推,良非妄已。
且夫一得仪同,马生遂胜孔子;未成进士,梁使不识罗君。
铁云者,惜其命与才妨,名由遇减。
余则谓失马何尝非福,探骊要在得珠。
假使雁塔早题,鹓行遽列,入参玉笋,出绾银黄,迹拘台阁之间,力尽簿书之内,转恐渭城罢唱,燕寝废吟。
今则顼顼萧晨,悠悠远道,烟云发其藻采,卷轴助其波澜。
乘有暇之时,作必传之业,安见晚达之马周,不胜早贵之何晏哉?
余与铁云昔岁测交,在仲瞿孝廉之坐;今兹话旧,过云伯大令之居。
仲瞿石鼎句奇,冰车词壮,出入三乘,纵横百城。
云伯涛涌碧海,霞卷绛霄,上薄风骚,下掩卢骆。
铁云树精严之笔阵,逞诡谲之词锋。
各有千秋,能无三舍?
乃辱惠施知我之深,每有敬礼定文之托。
因陈梗概,书诸简端。
撷其英华,此才何减八斗?
语其声价,一篇可直百
以质艺林,庶不河汉。
娄东萧抡子山序。
重刻瓶水斋集·序
退之有言:士有旷百世而相感,诚不自知其何心。
苟非世之所稀,胡为使予欷歔而不可禁。
乃有文章之应求,同于风义之感激者。
宗啸吾司马,生有轶才,雅好诗歌,亦既不懈而入于古矣,流连作者之林,读《瓶水斋诗》而笃好之。
铁云先生天才亮特,超乎尘壒之外,冠剑远游,与奇气相发,诗篇雄峻,畦町独辟。
同时朋辈既无与抗手,即求之高、岑、欧、,且变化匪由于拟议也。
风徽未沫,诗卷流传之本渐稀。
阳湖黄仲则秀水王仲瞿丰才啬遇,略等先生,顾数十年中,遗集皆四五刻,纸贵蓺林。
《瓶水斋集》则不绝如线,啸吾锐意覆刻行世,然而薄宦羁栖,铅椠不易。
就同志诸君谋之经岁,工未及半,啸吾遽捐馆舍。
玄文在箧,以待侯芭,而《瓶水》一刻,又君未竟之绪。
边竹潭鹾尹再谋之同志,乃得告成,时宗君之逝已将一年。
袁中郎徐文长遗草于故纸中,赏奇感叹,作叙有「微至」之言;今舒氏遗集得啸梧而益广其传,吾尤望世有袁中郎其人,以传文长者传啸梧也。
然而幽奇磊落之士,生而连蹇,不得已以空文自见。
铁云之落魄戎幕,略似文长啸梧之浮沉下位,差类仲则
则夫数寸之遗书传与不传,要之不必为酱瓿之覆,亦仅同骏骨之求而已。
可胜慨哉!
仁和谭献仲仪叙。
重刻瓶水斋集·引
《瓶水斋集》十六卷、《别集》二卷,自巴朴园副使刊于真州,阅七十馀年,版片寖失。
吾友铁岭宗啸梧郡丞)博综群籍,尤留意北方文献。
尝谓乾、嘉之际畿辅作者林立,铁云先生天才横溢,陵轹古今,与常熟孙子潇秀水王仲瞿先生相颉颃,当时有三君之目。
今孙、王撰著,江以南家有其书,舒集别无刊本,当继巴氏重锓以广其传。
爰从丁君松生假得原刻本,甫授梓而疾作,绵惙之际,举付保枢,属为卒业。
保枢诺而受之,将以传舒先生者并传啸梧也。
深惧废坠,负我亡友,乃与松生函约同志醵资助刊,岭南许星台中丞年丈复力为提倡。
啸梧之歾十阅月而书成,譬造浮图七级,快睹合尖。
自今当与《天真阁》《烟霞万古楼》两集鼎峙不朽。
既酾酒以告啸梧,益重我山阳邻笛之感已。
光绪岁在丁亥六月任丘后学边保枢谨识。
余校刊《瓶水斋集》既卒业,先生诗尚有咏襄阳太守王树勋事,所谓《和尚太守谣》者,为世脍炙,而集中弗载,颇疑书阙有间。
既而仲仪复觅得《瓶水斋诗话》写本,卷尾有孤子昌枚识语,称先生别有乙亥年诗一卷未刻,顾以搜辑末由,徒事惋叹。
岁庚寅十一月松生之犹子修甫孝廉偶坐坊肆,睹架庋旧刻《瓶水斋集》,试一抽阅,则乙亥年诗已编列第十七卷,《和尚太守谣》一篇固俨然在也。
喜而见贻,乃并《诗话》一卷,均续付剞劂。
延津龙剑,终久必合,文人慧业,理亦宜然。
刊成附识如左。
世有嗜先生诗者,当同为拊掌也。
光绪辛卯天中节后一日保枢再识于武林寓斋。
(录入:顾青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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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云鹤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浙江仁和人字兰友孙云凤妹,县丞金玮妻。
善画,工填词,兼长骈体文,与云凤齐名。
孙云鹤字兰友
嘉乐女,县丞金玮室。
闺秀百家词选·听雨楼词
孙云鹤字兰友一字仙品钱塘人
春岩观察女,云凤妹,金玮室。
工诗善画,受业随园。
听雨楼词·自序
此词上卷半属儿时所为,藏之箧中十馀年矣。
次卷庚申后作,多伤离忆远,抚今追昔之言,录为自遣之计。
去岁吴石华先生著《女文选》一书,于铁峰武妹处索去,既附名卷中,复钞是编,将并付,且徵鹤自序。
昔先严有言:闺中儿女子之言,不足为外人道。
然而积习未忘,人情不免。
多年心血若听其散失无存,亦觉可惜,令自录而藏之。
今之此举,固非所望,然不敢固辞者,盖因先严平日溺爱之心,且重违先生一时表彰之意,是以略加删校,并志数言。
至于词之工拙,非鹤之所得而知也。
嘉庆十九年甲戌岁七月钱塘女史孙云鹤自序于广州邸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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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初清 1777 — 1808
简介
字问樵号绛人浙江钱唐人诸生,与沈秋卿为莫逆交,著沧江虹月词三卷,嘉庆戊辰九月卒于四川幕府任上,时年三十有二。
张德瀛《词徵》:“汪绛人初词,如筑石邀云,自含清致。
吴衡照莲子居词话》:“绛人有沧江虹月词二卷,玉连环影云:微雨。
飏作愁千缕。
落尽檐花,花底人无语。
辘轳金井云:夹港人家,篱门半掩,梅花香细。
解连环云:红丝旧情犹恋。
叹因循误了,玉河双燕。
记冲寒、小立溪桥,曾点上征衫、迷离成片。
深院重来,又堆起、新愁无限《春雪》。
花云:迷离光影,看树底、白燕飞来无迹《梨花》。
长亭怨:吹残羌笛,看柳色、黄如此《塞鸿》。
金缕曲:侬本金牛湖上客,生小便工吴语。
从未识、苧萝村女。
三月双堤杨柳碧,怎教人、独做莺花主《送友返越》。
等语,皆翩翩有致。”
沧江虹月词·许宗彦序
夫因芳草而念王孙,咏秋兰而思美子,系于时也;登广武则嘅英雄,过洛川则赋神女,触于境也。
旨趣既殊,体裁各异。
乐府之作,缘情为多。
自非腻想填胸,逸珠在握,虽选言以简章,恐间辽而音痹矣。
汪甥问樵生山水名区,饶咏歌韵事。
兰闺之好,过于画眉;竹屋之徒,咸从捧手。
熙飙送暖,寻陌上之花钿;腊吹凝寒,记梅边之月色。
偷声鬲指,不少新篇;滴粉搓酥,每抒丽制。
大都留连文酒,跌宕性灵;揆厥襟神,存乎旷邈。
令名千载,何如长把玉东西;人世百年,有几能听花十八。
以斯兴寄,可谓雅材。
挹其芳馨,足追前哲。
良辰自赏,信作者之皆然;陈迹易迁,览斯文而有感。
鄙人少日,颇爱宫商;老子中年,渐伤哀乐。
赋金风之琴趣,柱促弦危;写乐笑之红情,莲长心苦。
休文之自忏,免法秀之深诃。
对此乌丝,难为元晏
子真雏凤,何惭天水名流;仆是寒螀,怕听金荃怨曲矣。
癸亥六月周生许宗彦题于华藏室。
沧江虹月词·汪日章序
词诗之馀。
诗忌纤而词不厌纤,诗尚质而词忌质实,其道若相反者,然不可以徒作。
吾意中有所言,以之为诗,则不工而又不忍割弃也,吾意有所欲言而难言之,且万难言之,而终不能已于言,而又非诗之所能言,于是三百篇外,有骚有赋,有乐府歌行,有五七古律绝,而又有词。
优而柔之,使自得之,词之所为作也。
抑又闻之诗主格律,惟词亦有之,而其旨同归于雅格,不高意,不超靡耳,佻耳。
龙洲道人每一篇成辄叹曰,平生经济之怀尽于此矣。
所谓词外有事在也。
问樵隽永之思,温丽之笔出于天性,于词又所笃嗜,居平常裒集古今诸名家作,博观而约取,屏去凡近,蕴酿深厚。
求其所为,好色不淫,怨诽不乱,以蕲合乎美人香草之遗则,宜其襞茧染翰,笔不停挥,焕乎有斐。
若是他时年日益富,学日益绩,将见进而不已,岂仅如薄尚所云肤浅之论哉。
甲子夏五迟云老人日章题于古吴藩署之箴白堂。
沧江虹月词·曾唯跋
叔祖问樵公为天潜曾叔祖之长子,笃性好学,才冠时流,尤工长短句,著沧江虹月词三卷刊行已久。
高迈庵奚铁生先生各绘虹月舟填词图,同人题咏纪其事。
天潜公兄弟四同居古驿,后振绮堂嗣以子姓日繁,叔季析居同社,而天潜公又筑室城头巷,甫落成恒产,不戒于火,乃徙姑苏,家日衰落。
公弱冠补诸生,资笔耕以养,方有堂先生积陈臬四川,延致幕府,相得甚,从戎佐剿猓夷,事平遽卒。
时嘉庆戊辰九月十五日也,年三十有二,配汤夫人讳绣蜎,字湘绿,有兰雪轩诗稿,再传乏嗣,棺累然,公之先茔在贵人峰,曾唯奉先大夫之命,于咸丰初鸠工附葬焉。
同治戊辰,获高奚两图于市肆,题咏犹存,合装一卷。
越二十年,家居无事,检理词板得十之三,补刊如旧,贻示后人,光绪十五年己丑秋七月曾唯谨识。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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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任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福建永福人字于莘一字莘田号十砚老人
康熙四十一年举人
广东四会知县
罢官归,船中所载惟砚石。
归里后生活清苦。
工诗,以轻清流丽为时人所称,七绝尤负盛名。
年八十余而卒。
有《秋江集》、《香草斋集》。
黄任字莘田福建永福人
康熙壬午举人,官四会知县
有《香草斋诗集》。
许子逊曰:“莘田宦粤有惠政。
罢官归,贫不能自存,而独耽于诗,清词丽句,错落于弓衣罗帕间。
七古出入、苏,《弃妇词》有乐府遗意,五言古《筑基》、《赈粥》诸篇,恺直悱恻,香山之《秦中吟》也。
至七言绝句,实兼玉溪、金荃、攀川之辰,有妙思,有新色,有跌宕之致,有虚响之音,一唱三叹,深情流注于其间,令人悄焉以悲,怡然以悦,黯然魂销而不自持。
桑韬甫曰:“闽诗派导自二蓝、林膳部、高翰籍与王皆山辈,号十才子,力仿唐音。
郑少谷以矫峭变之,而高霞居、传前邱与属和。
其后,曹石仓、谢小草仍操其土风。
君才思滔滔,多师为师,清丽绵芊,而风骨凝然,独超众嫭,杰然足振南中风雅之绪。
杭堇浦曰:“莘田七绝,秀韵独出,兼饶逸气。
丰髯秀目,工书好客,诙嘲谈笑,一座尽倾。
有砚癖,自号十砚先生。”
清诗别裁集
字莘田福建永福人
康熙壬午举人,官四会知县
秋江集诗·序
闽中故多诗人,作者代出,至今日而论诗,则舍吾莘田谁归哉?
莘田弱冠登贤书,高步翰墨场。
四会,有惠政。
罢官归,贫不能自存,而独耽于诗,清词丽句,错落于弓衣罗帕间。
莘田负异才,终日闭门,手一编,自经史子集以及稗官百家,无所不窥。
采其菁华,朝涵夕咀,浸灌酝酿于胸中,而于诗日事参会,源流正变间,皎然如辨渑淄矣。
性伉直,介然独立,不能随俗为委蛇,遇四方才俊为声势气力者所激赏,一时名籍甚,更或挟其一家言,岸然负重望,当世靡不翕然推服以为宗范者,视之蔑如,略不一当其意也。
后见余诗而异之,始披数馀篇,意耸然,继乃遍观各体歌行乐府,则叹其风骨兴象之超,密咏长吟,一字一击节,为之敛衽折服,云我当北面。
予闻之惭且駴,掩耳而走,蹙然不敢当者累日。
昔人云,得一知己,可以不恨。
吾何以得此于君哉?
至今心摇摇,未能自信,然以为平生之知己,则诚是矣。
庚戌,予重至三山,一见定交,相得欢甚无间。
盖相感在风尘外,为世俗交者弗识也。
随手录其诗相属,近复数千里寓书,为之细加决择。
七古出入于韩、苏,弃妇词有乐府遗意。
五言古,筑基、赈粥诸篇,恺直悱恻,香山秦中吟也。
七律以大历为宗,时得刘、卢、张、李诸家境趣,无题数章,则造义山室矣。
至于七言绝句,寔兼玉溪、金荃、樊川之长,有妙思,有新色,有跌宕之致,有虚响之音,一唱三叹,深情流注于其间,令人读之悄焉以悲,怡然以悦,黯然魂销而不自持。
诗之感人,一何若是其深乎哉!
天地一有情之区也,诗生于情,故无情者不可以言诗。
人生而情具之,固未尝一日而绝于世也,则是诗之传也奚疑焉?
时乾隆甲戌秋七月,东吴学许廷鑅
秋江集诗·序
闽士多文,尤笃于朋友之谊,盖其俗厚,而缙绅先生风示使然也。
庚戌辛亥间,余以新进士观政闽中,奉大府檄,入参志局,因获交于编修谢古梅道承、行人刘邻初敬与二公,学老文钜,卓冠一时,而分修诸生十许辈,亦复推激风骚,彬彬如也。
顾皆不以余谫陋,见辄投分,若平生欢。
论诗赌酒,往往至夜分未已。
一日,瞥见壁间越王台诗,磊磊块块,如山镇纸,益以书法疏秀,称其文章,不觉失声,诧曰:「是所谓建大将旗鼓,八面受敌者,惜乎阻于地,卒不可得见其人。
」众笑曰:「公欲见之乎?
旦暮且来。
是籍永福而家会城,诗人黄二者也。
」余闻大喜,就枕不能瞑。
鸡三号,即披衣起,步至光禄坊访之。
莘田方沐,遣僮奴报客,且坚坐以待。
少选,曳革履而出,则见其须眉如戟,瞳子如点漆,面白晰,口若悬河,适称向者壁间所见、意中所拟之人,遂与订交。
自是莘田数见过志局,余亦数至其家,历二年。
每诵其诗,觉胸中辄有长进,盖余书因谢以变,而余诗因黄以力,朋友之益也。
莘田康熙壬午举于乡,屡摈礼部。
中间流寓姑苏,颇事声色,不自顾藉,大病而归。
踰年宰粤东四会,兼摄高要
高要故领端溪三洞,而莘田有砚癖,喜过其望。
又长于吏干,为上官所器,高要剧邑,迎刃以解,四会恢恢耳。
风叶雅措,誉闻日隆,遂有忌之者谗于当轴,以懒嫚不亲政罢去。
莘田既废,而嗜砚益笃,家居搆精舍,榜曰十研轩。
招三数密友歌啸其中,然终以负冤谤,未究施设为恨,故多托于美人香草,缭戾抑塞之音,抑或禅榻茶烟,抚今忏昔,往复折挫,情辞哀到而韵弥长。
方以林鸿二玄、曹、谢之徒,有过之无不及矣。
别二十年,莘田子惠进士,访余邸舍,袖出莘田诗,且传命见督为序。
挑灯读之,大率皆曩所见者,间有所益,亦不多,而其他视旧帙减十之五。
夫与其过而汰也,宁过而存之,如莘田所为,虽剩句小篇,皆有可宝,而芟夷至是,过矣。
杨子云悔其少作,德祖非之,韩、杜之诗,后人多求之集外,且须收召废什,如追逋亡,毋令后人嗟唏也。
且夫百工伎术形骸之役,多以老废,文士则不然,是故病而犹呻,老而更成。
方余初交莘田,时年才三十有二,而莘田已五十。
今余年视向者莘田之年且过之,则莘田当复益衰。
古梅编修累迁阁学,卒官。
邻初未改官,遽引疾去。
志局诸生十许人中,存者裁一二数。
每从南人讯莘田近状,辄云黄二丈颇健在,善饮犹昔,贫则有加焉。
而所谓十研斋者已别售移居,闻斋中所贮亦销磨过半,流光如此,人事如此,岂不痛哉!
谓宜怀人感旧,一寓于篇,而集中踵入者,顾不概见,何也?
毋亦颓然自废,其散失,而不自收拾耶?
抑钞誊简略,吾见之不广也?
如前之说,弃者宜藏,如后之说,缺者应补,莘田且以为何如也?
进士惠告别期促,未有以报。
会其年家子李霖云龙州需次吏部,俾附入家邮达焉。
嗟乎!
甲寅之秋,与莘田别洪山桥舟次,且泣且叹如昨也。
诸公见赠金石文及周彝汉俎,二十年来类为见者偷夺殆尽,而其依依见爱之意,故不忘也。
长逝者不可复作矣,幸而存如吾与莘田邻初,或者可复得相见,为兹集中增一老友联吟之作,此则存乎强有力之天,而非我与君之所敢望也。
钱塘学弟陈兆崙撰。
秋江集诗·桑序
客春予应道山书院之聘,别雷学使翠庭
学使闽人,手条列其乡之俊哲姓名,盛推黄君莘田,予心异焉。
汪徵士槐塘夙游闽,亦向予津津齿君,为是中之钜才长德,而诗之骎骎及古,匪今所多有。
予至之日,即访君庐,怪石嵚蹲,老蟠荫,乌几尊敦斑斑然,蕉叶之研,墨气未乾。
君古须眉,啜苦茗,吟其中,兀然山泽之臞也。
促席论诗,一见即成衿契。
予出户必诣君,相得如老昆弟。
君善病,予亦中海峤岚瘴,右臂几不仁,急辞归。
别君帷榻间,依依不能舍。
予酷爱君诗,惜无书人缮录,君辄举平生所著作《秋江集》授予,属订定。
予归,事箴砭,病良已。
秋走南岳,岁暮抵舍。
今年江右主濂溪书院,携君诗行笈中,至是乃得卒业。
闽诗派导自二蓝、林膳部、高翰籍与王皆山辈,号十才子,力仿唐音。
郑少谷以矫峭变之,而高霞居、傅前丘与属和,其后曹石仓、谢小草仍操其土风。
君才思滔滔,多师为师,清丽绵芊,而风骨凝然,独超众嫭。
其缫抒性灵,自溢其清真于洒落之馀,不模陶、韦而合,盖如其标格,以为声诗杰然,足振南中风雅之绪,盖有以见。
翠庭槐塘之不轻推许,而名下士之无虚若是也。
君掇皮皆真,相对俱见肺腑。
自为孝廉,频上公车,不肯趋径途,卒蹭蹬不得志。
其时长安要津,莫不倾倒君,而持节崭崭如是。
牵丝出粤东,强项倦折腰,敝屣一官,固宜而为粥食饿者,不敢出嗟来之声。
旧爱至今在人口,集中恻悯时艰,彷佛道州舂陵之作,吾有以知君之为政,不负夙昔之志也。
既归田,贫且老,生事益微,风雨独吟,不问户外事。
而名公之知君者,拥节至是邦,必式庐,郑重邀吟唱,陈蕃昌黎以款接孺子玉川为华,而二三老成皆童时钓游之侣,琴歌酒赋,相与徜徉于山椒湖溆之间,信足以破岑寂之孤踪,洽衰迟之清兴已。
予独怅不得常与君数晨夕、共赏析,数千里外,聊写此素心,序而归之。
乾隆丙子季夏桑调元
香草笺·序
香草笺者,永福黄先生所作也。
先生为名宿,为良吏,而以不善事上官,为所中而罢。
既去职閒居,益发摅为诗,长谣短咏,流传东南士大夫之口。
而是编则皆侧辞绮语,曲写闺房儿女情事,所谓有托而逃,其旨远矣。
孟棨纂本事诗,而韩偓创始香奁。
六朝靡靡,庾信尤擅宫体。
上朔汉魏张平子同声,繁休伯定情,尽态极妍,可谓荒矣。
然毛氏之诗,周太史所采录,玉瑱、象揥、鬒发见于鄘;荑手脂肤,蝤领瓠齿,螓首蛾眉,倩笑美盻见于卫;踰园涉洧,适愿相谑见于郑。
而楚词之佳期夕张,美人目成,其摹绘刻露,殆又甚焉。
即谓先生之诗,风人之苗裔,而湘累之别子,奚不可也?
盖君子之于情,不可有所溺,而未尝无所寄。
项籍之千人皆废也,而泣下于美人苏武张骞班超之著节绝域,百折不挠也,而拥妇生子;李晟之勋名塞穹壤也,而取成都之营妓以去。
彼其人皆英果激烈,立意较然,即刀锯鼎镬不足以动其心,而当抑郁无聊之会,顾不能自禁焉。
论世者未尝以为病。
先生虬髯猬磔,酒酣以往,纵论古今,事有不可者,击案愤诧,声殷墙壁。
内行修洁,气节,古汲、郑俦也,岂含睇宜笑者果足以惑之哉?
谬悠之说,无端崖之辞,天老素女,藐姑射神人之类,适微其善言道耳。
水正出为滥,悬出为沃,穴出为氿。
香草笺,旁出之氿泉也。
万斛之泉,不择地而流,覆杯水坳堂,而曰水尽于是焉,是恶足以尽之哉?
乾隆焉逢摄提格之岁夏五月日在觜觿六度平舆后学沈大成学子撰。
香草斋诗·序
昔人多以靖节闲情赋》为不类其为人,至梁昭明,则有白璧微瑕之叹。
固哉是言直不知靖节者。
白文公曰:「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感人心者,莫先乎情。
」古诗三百,孰非闲情之作?
而何独异于靖节
其自序不云乎「荡思虑而归闲正」,殆所谓佩玉比洁、齐争芳者欤?
吾友黄子莘田,今之靖节也。
其操履纯白,襟度冲夷,凡出处去就,无一不与靖节吻合。
而其诗则信如赋中所称「淡柔情于俗内」「憩遥情于八遐」,尤深契靖节闲情之旨。
尝出其《香草斋诗》,属余点定序而梓之。
余学识梼昧,乌足以序莘田诗?
顾交莘田垂三十载,既稔其为人,而尤笃嗜其诗,往往吟讽不去口。
尝手抄其《香草笺》凡三数过,流沫手胝,窃比于靖节《饮酒》「聊命故人书之」之义。
莘田生平所为诗不下数千首,六十年间,直与放翁埒。
最初为《十砚轩稿》,既而有《秋江集》,最后曰《香草笺》。
斋前环植兰蕙,以颜其斋,即以香草名其集。
香草者,沅澧潇湘之产,骚坛中以之喻美人者也。
余一日与吴下诗人许二素园寒夜泛舟吴江,襆被共寝,各记其笺中诗,芊绵婉丽,细腻风光,更唱迭咏,互相击节,所谓餐五色灵芝,咽三危瑞露,千百年无此逸响。
吟声断续,与芦汀过雁嘹呖上下,树间栖鹘咸拍拍惊起,而山寺钟声已初动矣。
《香草斋诗》梓以行者,昉于吾浙大中丞今少司农觉罗雅公,前陈臬闽海,选入《采风集》中,余为作《感恩知己歌》附梓卷末者是也。
惜其未见全稿,故所收不多。
余主讲鳌峰,仿其义例,增入如干首,属李君霖村续梓集内,而卒卒不果。
稿存行笥,归装携以自随。
偶一相思,辄开卷如觌。
莘田书来督序不已。
余适读陶君《拟古诗》,至「日暮天无云,春风扇微和」之章,其言「美人清夜达曙酣歌」极之,「皎皎云间月,灼灼叶中花」,和悦绮缛,置诸玉台宫体中,几不复辨,宁独《闲情》一赋为托凤鸟而陈辞者哉?
因有感于文公之一言,以为古人善闲情者无如靖节,惟《香草斋诗》得其神似非形似。
而或者以莘田《无题》诸作,沉博绝丽,酷类义山
涪翁称「玉溪生之学老杜,不在皮毛间」,余则谓香草斋之拟柴桑,宁复波澜有二,而奚论夫玉溪
即如集中《吊虞卿》《过乐毅墓》《歌李阳冰般若台篆书》及《三君咏》等篇,直欲跻韩碑晋石而上之,独有千古,夫岂后世诸馆职挦扯一时号为西昆体者所可同年而语也耶?
是则佩玉比洁,齐争芳,骚雅嗣音,非靖节之比而谁?
请以质之素园,当不以余言为河汉也。
遂书以寄之,以当簸扬之糠秕也可。
时乾隆甲戌中秋,同学弟会稽傅玉露拜撰,年七十有七。
香草斋诗集·序
往余客岭南,会闽黄十砚先生亦来重游。
余之获交于先生也,以西蜀王公恕,时则会稽公玉露、长洲许丈廷鑅,俱聚羊城,始得快读先生之诗。
久之,王公抚闽,先生归。
次年,傅公来,即去。
又一年,许丈将开席鳌峰而公罢镇,先生偕许丈出,送崎之江上,月落鸡鸣,坐客沾醉僵卧,而先生与公犹击案画酒汁,慨然长吟也。
自庚申至壬戌,胜日良会,公必迎致先生
其时,余读先生诗最多。
迨后余从晋陵潘公于杭州
戊辰春,潘公自皖移闽,幕府过从,余获再读先生诗,又三年于兹矣。
今春潘公朝京师,余叩玄亭,先生则出酒饮余,手一巨编曰:「此吾删存五十年来诗也,盍为我序之?
」盖有喁者、于者、即事者、状物者、吊陈迹者、怀友者、感逝者、摅愁而惜别者,有得之疾病引枕者,发之对酒狂歌者,托之美人神仙、眇倩姽婳、惝恍不可即者。
源于选,而汎滥于三唐,而回溯于风骚,而得其宗,余盖至是尽读先生之诗焉。
先生自随计京师,遍游四方,之齐、之鲁、之梁宋,而于吴最久。
中宦粤东,不肯阿上官,投劾归。
所至贤士大夫,无不乐从先生游。
诸使之来南也,若故相泰山赵公欲荐起,不应。
吴中丞觉罗雅公,为锓其诗以传。
王公故齐年,潘公则宿重先生者。
此四三公,海内钜人长德,礼先生若是。
先生衔杯论诗外,它无言。
觉罗公在闽时,则未一踵其台门也。
世以此益高先生
先生少时犹及见诗人蓝采饮,而余田生谢古梅诸公,则同学弟兄相切劘为诗文。
即诸公亦自以为不及也。
先生少为才人,壮则为循吏,今为名宿,皎然有显晦出处之大节,诗故不足以尽先生
而海内慕先生者,骤见先生不得,读先生诗,如御先生焉。
归昌之片羽,迦陵之一鸣,顾不重哉!
回念畴昔,西州墓木已拱,许丈息影久不出,傅公以主鳌峰重入,与先生齿俱杖国,饮兴吟情,尚若壮少年。
而余侘傺失志,发亦种种白。
盖反覆先生之诗,而益增友朋离合之感也已。
香草斋诗钞·序
有生知契,由灵府所缠萦,非外物胶合,故坚于金石,曾莫之销泐。
吾尝谓五伦皆天伦,固统自性生也。
文辞之不可磨灭者亦然,非有本元披启乎?
华秀转瞬,即萧索可怜,其不废乎万古者,中有物焉。
历劫穷尘,欲灰之得乎?
曩游闽,得交古君子黄君莘田
寻以疾归,手其诗不忍释。
君别无副本,即慷慨授予曰:「存子所,胜庋于家。
」予曰:「万一有水火盗贼何?
」君笑曰:「数当水火盗贼,独能我免乎?
」予拜受。
既为编定,序而归之。
复掇其尤六卷付剞氏,公诸同好。
君之诗如云中环佩,非人间惊艳可埒。
寻恒酬答,一经吐纳,辄超绝凡近。
其气体,非特雄长海峤间,今后有子云,必以予为知言。
诵其诗,可想见其人,予岂阿所好哉?
乾隆戊寅重三日五岳诗人桑调元又书。
黄十砚先生秋江集笺注·序
余自束发学诗,即慕十研先生之名,□门地□,□弗获执贽登龙,然心未尝不殷殷向往也。
壬午,忝登贤书,先生年已八十,重宴鹿鸣,称一时盛事。
而余滥厕小同年之列,始得趋拜下□,晋接之间,独蒙奖借,遂以外孙女林氏择而归余焉。
林□□居光禄,余妇翁守振公,乃先生佳婿,其妇母即郑荔乡《十闽诗话》所云「莘田二女皆能诗」者。
雅派相传,不惜金针尽度,故至垂老而风情愈壮。
家居杖履,常与二女啸咏香草斋中,□□阑烛跋,洒酒谈诗,累累珠贯,听之令人忘倦。
而余亦得幸叨末座,稍窃□欣焉。
先生著作甚多,晚年乃自删定为六卷,其中长篇则浩若江河,小诗则清如玉磬。
后生小子,□敢妄赞一词。
然读其诗而不得其解,与不读何异?
笺注虽诗家末技,而缘典实□知其组织之工,按时地乃晓其寄托之妙,未必非读诗□一助也。
自惭谫劣,不能咀味精深。
壬辰岁,因先生得拜谒大中丞宝冈余公
公固与先生道义交者也,平居讽咏《秋江集》,每以无人善作郑笺为恨,意欲属笔于余,余不敢受,亦不敢辞,但唯唯而已,然识之心常不忘。
越岁,荐主龙岩州新罗书院讲席,乃得以课诵之暇,细加条注。
盖起于癸巳,迄己亥,阅七寒暑,始□蒇事焉。
特是独学无友,孤陋寡闻,且家□藏书,一瓻难借,未□有不纯不备之憾。
是以草创甫就,即庋□巾箱,未尝出而就正,亦自知钞胥小技,不足当有识者一噱也。
夫十研之名播于海内,岂必因笺注而后传?
独以余数载苦心,徒成邯郸学步,且不敢没先生格外垂青及中丞公谆嘱,不忘□□。
其所以惓惓不舍□□有待世之君子摘瑕疵,补缺略,庶几得成完书,则余亦可窃一知半解之细,忝为十研轩獭祭之功臣
先生未度金针又得广传一脉,俾残膏剩馥沾润靡穷,□非欣然所厚望哉?
乾隆乙巳七月七日,外孙婿闽县叶梦苓谨识于凤山官署。
叶松根笺注秋江集·序
礼有之曰:「温柔敦厚,诗教也。
」诗虽有古今源流之别,而人之深于诗者,常厚其性情。
情克笃于君亲彝伦之大,发而为忠孝节义之经,则其人重有系乎国家,每足以撑持宇宙而垂休烈于青简。
即其见诸绪馀者,亦莫不令人想望其文采,如观其芳徽,况一脉绍承,能不摩挲手泽,思有以昭兹来许乎?
道光己酉之夏,予晤闽邑世职叶公栋国兄弟于友人书馆,述其曾祖父松根先生乾隆时台湾广文,遇叛寇戕邑令,乃招集义勇,竭力防禦,踰年竟一家殉难。
予肃然心钦之
既而携先生所注《秋江集》遗稿见示,且嘱序焉。
莘田翁之诗集,传播于海内艺林久矣。
若陈勾山、许素园郑荔乡先辈之序论,其称述详矣。
先生初以壬午乡科,随翁重宴,适择为外孙女婿,故常得亲承其謦欬,追陪其觞咏,情义兼笃,俱悉于自序中。
且当时余宝冈中丞爱重其才,早相期为黄集笺注。
先生因而蒐罗采摭,既脱稿,意犹不自慊,私庋于家,尚欲留待而补订也。
曾几何时,而先生司铎凤山,遂以禦寇殉烈矣。
在籍冢嗣,仅获藏是编,不可谓非幸也。
其他所著文稿、吟草及《异闻汇纪》、《诗话解颐》各种,惜皆湮没于官廨中。
由是观之,古今著述或传或不传,亦有数存于其间。
如解李诗者数家,今惟王氏之辑注为最善。
解杜诗、韩诗者且几十百家,今惟仇氏之详注、方氏之笺注为盛行。
至于苏诗之施注,则幸赖有毗陵邵氏得以补其残缺。
先生树立于纲常名教之大,义烈彪炳,既已请旌于朝,且袭荫其后嗣,其可垂诸不朽者,原不藉注诗以传。
而是编亦足见先生平日之笃学,稽古多识,宜风宜雅,其性情之敦厚,早有过人者。
兹其贤嗣守戎伯仲,欲校订以付梓,绵祖泽也,表忠忱也,永孝思也,亦至性至情之所不能自已者也。
予生也晚,迂拙性成,株守章句,乃幸与叶君贤伯仲有一日邂逅之缘,得追溯乎乡先正之流风馀韵。
爰敬题篇首,以志仰企微衷,俾读其书者,犹可想见其人焉。
余潜
香草斋诗注自·叙
蕞尔永,代有闻人,十研翁又增光邑乘矣。
翁才高节峻,能稍自贬抑,便可掇巍科、登膴仕。
而仅以孝廉就选令,又竟以纵情诗酒不职罢,世遂以风流名士目之。
夫真名士乃风流,非以风流为名士,唐之白、宋之苏,其较然也。
集中《筑基》《赈粥行》,缠绵恺恻,岂诗酒不职者所能为耶?
以故,名公卿莅闽者,争折节造庐,翁卒不以困故干以私。
此余先君子所以重其人、爱其诗而命余注之也。
黄君于岐,劝令授梓,余窃惟翁之才高而能不得展,节峻至老不少衰。
向使翁稍贬抑而掇巍科、登膴仕,必不能深致力于诗。
即能深致力于诗,而在官去官,率簠簋不饬,且碌碌无足重轻,其为诗必不能传后无疑也。
今其诗传矣。
读翁诗者,知翁之品,足继永之前闻人,而藉以私淑其身,上无负吾君吾学,下无负吾民,余所厚望也,当亦即翁所厚望欤?
因于原集外,增入遗编,从陈句山太仆「弃者宜藏,缺者应补」叙言也。
集一名「秋江」,兹仍额以「香草斋」,从傅玉笥宫赞「诗卷但留芳草碧,书窗长对远山青」酬韵也。
至于诗之擅名海内,前哲详序之,余莫能赞焉。
时嘉庆甲戌春月,永阳戆窝陈应魁书。
香草斋诗注·序
余己巳年授馆于永福嵩口林氏,即耳熟县治陈君有《香草斋诗注》,闻而未睹也。
会陈君亦授馆嵩口,一见如旧识,因得晨夕披阅,谓其详而不略,确而不诬,即怂恿付梓,而陈君尚以未窥全豹,谦让弗诺。
辛未夏杪,附书命序于余,余虽谫陋,弗敢辞也。
莘田先生诗清丽芊绵,取材宏富,诵习者每以不通晓故实为恨。
陈君乃能元元本本,剔抉爬梳,于莘田先生可谓无负,而嘉惠来学之意,亦云厚矣。
昔郑北海笺《毛诗》,残膏剩馥,犹足沾丐后人,今陈君注得毋类是?
嗟乎,余自己巳阅《香草斋诗注》,覈其故实,已十得八九。
迄今又三载矣,陈君犹矻矻日蒐罗虫书汗简中,迄以成帙。
而余再上公车辄报罢,以视陈君,其得失竟何如也?
夫注释之家鲜可传者,大率荒略挂漏,不足餍心。
而所注之书又非脍炙人口,如五味之不可离,此所以不足传也。
莘田先生诗,为名公钜卿辈所折服,其行世传后,无可疑者;而陈君又宣扬羽翼之,则斯集注释当与先生之诗并寿也夫。
侯官学弟黄鸣西于岐拜撰。
香草斋诗注·叙
诗之有注,自颜延年之注阮嗣宗《咏怀》始也。
至宋,而李、杜、韩、、王、苏、黄、,莫不有注。
杜有千家,韩有五百家,以余之区瞀,尚能摘其纰漏至数十百条,盖注诗之难也如此。
国朝诗之有注者,余知其四,而所见者三,曰《吴诗辑览》,曰《精华录训纂》,曰《曝书亭诗注》;若东涧诗,有钱遵王注,见《读书敏求记》。
底下之书,可用从火,今人亦无从而见之矣。
永泰黄莘田先生,风流名士,海内具瞻。
所为诗光英朗练,绮密瑰妍,唱在英游之口。
东野凡生,乡曲儇子,子父女母,交口教㖟,不过《香草笺》而止。
其《秋江集》《香草斋诗集》,体理精奥,寄托遥深。
樊川之凤胶,樊南之獭祭,则急索解人不得。
幽冥而莫知其原,大父幼孙,朝夕侍问,不能无「无人作郑笺」之恨。
于是注者亦不一家。
以余所见,叶教谕梦苓辈,不免舛漏;戆窝逸出其间,网罗散失,囊箧细碎,磊磊明明,条条戜戜,殆可与施德初天社、李雁湖暨近代惠松崖、靳介人杨谦诸家并驱争先;而非杜诗伪苏注、苏诗伪王诸书所可一斗斛而相量矣。
岂非莘田之忠臣,而教谕辈之诤友欤?
戆窝初此书,不下数百万言,力不能刊刻,删之又删,尚得数十万言,以今春付剞劂。
时余在京师,未及契勘,戆窝深以为恨。
及归,戆窝俾余题其首。
余曰:「名,公器也,不可以多取。
余浪得时名而悭于一第,此亦君之炯戒也。
」戆窝曰:「吾为乡耋疏通證明,此自邑子之责,非以为名也。
陆渭南云:『贵人自作宣明面,老子闻正始音。
』我辈岂以一第为重轻哉?
无乃效白文公所云『才高厌小诗』耶?
」余曰:「谁敢哉?
前言戏之耳。
」遂名其说以为叙。
嘉庆十又九年首秋提月,𨙸海愚何治运撰。
香草斋诗注·跋
师仿《杜诗详注》例注《香草斋诗》,辑成二十卷,删而为六卷。
将付之筑氏,封进而言曰:「师之力可谓瘁矣,删之得毋甚乎?
」师慨然曰:「国朝诗人,竹垞渔洋外,首数十研翁。
今二家各有注,予永人,宜注永人诗。
间过从何君岐海,考订所未详,迄以开雕。
呜呼,世不乏陶朱,肯以百金之费表扬前烈者绝少,且闻知此事,以为迂与狂矣。
予不顾妻子饥寒,黾勉从事,冀以毕予景仰之志。
甚恐力不副心,故删之又删,至出典有不及标载某书者,或即以是为予病,不遑恤也。
」封惧失言,退因录附师序后。
受业侄侯封谨识。
香草斋诗注·跋
吾师性质直,不为俗所喜,亦不愿喜于俗。
常手录《香草斋诗》,再三集注,以艰于剞劂,删之止存六卷,所删者皆玄圃积玉也。
师曰:「予永人,宜注永人诗。
」十研翁名闻天下,是岂永所得私哉?
永不得私,而吾师私之,私之而又欲公之,其足以羽翼十研翁也至矣。
生平著作如《读左会心》《四书管见》《经济大略》《戆窝策存》《礼记质疑》《三传考异》等书,□等将汇其零星漫漶,梓行之于世。
受业侄锋谨识。
秋江集注·序
作诗难,说诗难,注诗更难。
三百篇后,代有作者。
因寄所托,各自名家。
然括其要旨,不外《虞书》「诗言志」,四言说诗之法,则孟子「以意逆志」一语尽之。
唯注诗者,必能读尽作者所读之书,能知尽作者所读而用之之书,至于作者能无书不读,而其所作又如无读一书,则又必能深得说诗之旨而以意逆之,此注诗之所以难也。
毛传、郑笺尚矣,至李善注《文选》,犹不能无「释事忘意」之议,其他又何论焉?
吾闽莘田黄先生诗集,雄视一代。
旧有戆窝为之注,学者苦不得其详。
近复得芝田王君为注数百万言,既博且精,蒐括殆尽。
于虖详矣!
芝田王君,无书不读者也。
能读莘翁所读之书,能知莘翁所用之书,以意逆志,一一为之诠释。
如毛、郑诂训,俾学者一目了然,毫无疑义。
倘莘翁见之,且以为取怀而予亦不是过也。
吾知莘田之诗、芝田之注,且共千古不朽矣。
抑余尤爱莘翁集中《筑基》《赈粥》《弃妇词》,有三百篇之遗。
其《越王台》《吊虞卿》《过乐毅墓》《夷门怀古》《李阳冰般若台篆书》及《三君咏》诸篇,屡为傅会稽、陈勾山众君子所击节,令人兴上下数千年、纵横一万里之思焉。
今得芝田注,如披廿三史图编,知人论世,若河决下流而东注也。
杜工部以诗为史,十研翁以史为诗,芝田则注诗如注史,后学则读诗如读史,岂非嘉惠艺林一大盛事哉?
戆窝诗注,本名《香草斋》;今芝田详注,曰《秋江集》,仍旧称也。
芝田长君春屿,亦淹博能诗,余族侄凤藻尝从之游,因偕其孙志苏乞序于余。
时余适有江苏粮台之命,匆匆就道,书此而弁诸简端。
道光二十有二年岁在玄黓摄提格秋相月同安鳌石苏廷玉撰。
秋江集注自·序
秋江集》者,永福莘田黄先生之所作也。
先生罢官旋里,卜居会城,余时方弱冠,获识荆焉。
每读先生之诗,辄复心醉,间取集中咏史咏物诸题,掩卷构思,如何命意,如何入手,如何对仗,如何结穴,开卷證之,十得五六。
因苦引用浩博,借书蒐讨,详注简端。
十有馀年,寝食弗倦,欲以就正先生,而典型日已远矣。
壮岁以后,砚田为业,非借书不入城市,日积月累,又廿馀年,手自细书,分为六卷。
朋徒谈艺,为言某卷某题某句,数典弗忘,咸以为便。
儿子渐长,与生徒辈晨夕传钞,余则山窗灯火,手此一编,不啻日与先生相对也。
司训松溪,携置行箧,六钧传观,儿童欺我,青毡尚在,此编竟若通神,辛苦毕生,怅惘奚似。
归山后,儿辈以抄本呈阅,犁然无缺,中复补我遗忘,慧逊童乌,误殊韩昶,既逢故物,如遇家珍。
嗟夫,画脂镂冰,诚为无益,虽云享帚,何意灾梨。
然而锦瑟华年,解人可索,先生残膏剩馥,沾丐后人多矣。
香草斋中,白云山上,不尝冁然而笑乎?
又况予足不良,弱行已久,桑榆晚景,遮眼赖有此书。
其失而复存,阙而可补者,其中殆有天焉。
付诸剞劂,实获我心矣。
爰序而藏之,以俟来者云。
道光二年岁次壬午春王二月既望长乐王元麟芝田氏序于东山家塾。
秋江集注·跋
昔人谓杜子美诗无一字无来历,今读莘田先生《秋江诗集》,窃叹其博极群书,虽古人不是过。
则注杜诗诚难,注先生之诗岂易易哉?
余族叔祖芝田翁,幼而嗜学,老而不倦,夙好莘田先生诗集,苦其取材宏富,初学不免望洋。
爰蒐罗故籍,详加注释,俾读者开卷瞭然,可因端以求委,是其殚精竭力,不独有功于莘田先生,而所以嘉惠后学者亦深且远矣。
莘田先生以雕龙吐凤之才,托香草美人之感,缘情赋物,洵足接迹于风骚。
而芝田翁博考旁稽,字笺句释,复能全窥作者所读之书而阐发靡遗,于此见先正学问具有根柢,不徒以兔园册子为生活。
览是编者,能无动老成典型之慕也欤!
时道光癸卯季夏,宗侄孙有树谨跋。
香草笺偶注·序
诗之有注,盖肇于李善之注《选》。
顾风人与训诂,肝肠意见,绝不相同,往往有取风人妙义,牵强附会者。
《杜诗笺传》,自昔纷挐,虞伯生之注既晦杜意,牵缠之病,实谬误千里;赵次公以笺释文句为事,而边幅单窘,少所发明。
论者谓老杜身后,受虞、赵两君之累不浅,以杜公虽破万卷,未必拘拘泥古若此也。
近世所传《香草笺诗》,吾闽永阳黄莘田先生之作也。
莘田操履纯白,襟度冲夷,生平所为诗无虑数千首,若《十研轩稿》《秋江》,多与一时公卿士大夫酬赠及纪游感遇之篇,并皆舂容尔雅,嗣响唐音。
而笺中诗独写闺房儿女之事,流连往复,纯以绮语,摅其深情,或疑为《香奁》之续,至拟之陶徵士白璧微瑕。
今读笺中《无题》诗序,有「无聊笔墨」之云,则莘田于是诗有微旨焉。
知言者以为有托而逃谅矣。
顾其中摭实隶事,出入百家,后生喜其博而亦苦其奥也。
寄闻轩主人者,以文学著名,专攻举业,兼事诗歌。
偶读是诗,爱其芊绵婉丽,卷轴琳琅,约随睹记,附录诗后,俾其家后生便于稽核,丹黄甲乙。
稿成而出以示余。
间有余目力之所未逮,或得之旧闻,历久失之者。
桐城相国有言,今人非不及于古,而文之成处,辄难尽辨由来。
以余所闻,如张燕公大手笔,然于王子安「帝车南指,华盖西临」之语,犹有不解。
访于一公,仅得其半。
又如李义山《锦瑟》一篇,刘原父以为当时贵人爱姬之名;计敏夫以为令狐楚青衣;山谷读之,不晓其意,以问东坡,方得「适怨清和」之解。
今主人于莘田之诗启钥发箧,悉心探讨,凡所徵引,细加校雠,遇有异同,必衷一是,务求得乎作者本意而后已焉。
固不致如虞、赵两君为老杜身后累也。
然则是诗之注,不独一家稽覈之资,且于读是诗者多所沾丐,谓宜亟付,公诸同好,无容吝也。
倘以附益香奁为疑,则「无聊笔墨」,莘田亦既言之矣。
他日主人方出所著述以问世,即不妨执是诗之注为其嚆矢也夫。
嘉庆十三年岁在戊辰七月中浣恕斋阮芳潮拜撰。
香草笺诗注·跋
诗与文,异其体而亦异其用也。
文必经经纬史,理举辞明,然后为典要。
诗则取材务多,隶事务富,即至稗官野乘、谐语方言,且兼收而并畜焉。
藉非广见洽闻,作诗难,读诗尤难。
闽十研黄先生《香草笺》一集,其寓意也悠而远,其托兴也深而澄,不屑屑傍唐人门户而骋秘抽妍,薰香摘艳,譬客泛珠船,游玉海,千态万貌,悦目醉心,岂易溯委而穷源哉?
夫以随园太史负倚天拔地之才,树岳峙渊停之望,擅茹古涵今之识,定扬风扢雅之衡,而独心折是编焉,此其故可与辨物者道,难与拘墟者言也。
盖诗各有体,或主颂德,或主纪事,或主言情,其旨备兴观群怨,其绪馀又足以资多识。
圣贤有明训矣,于古然,于今何独不然?
是故说约者先由博,赏奇者必晰疑。
余尝谓陶靖节读书不求甚解李太白论诗以绮丽不足珍,惟有其识足其才则可也。
若识不及靖节,才不及太白,而反相援以为口实,噫,毋乃刻画无盐,唐突西施者欤?
有志之士,质无论钝敏,境无论穷达,而苟耽典籍,广蒐罗,勤考核,一切俶诡离奇、幽隐琐屑之谈,犹欲备陈颠末以开拓心胸,而况本之情性,托之篇章,意祖楚骚,旨同漆吏,格并温李,词拟庾鲍,当世名公哲匠之所击节而叹赏者,而顾以曼声浮艳少之耶?
然则《香草笺》之注,所以明诗思之绵邈而著诗学之宏深者,夫亦不可以已矣。
至其援据必详,校勘匪谬,寒暑无间,寝食与偕,阅是注者亦可知其不疲于奔命矣,余又奚庸赘焉。
同学弟郑希元月林氏拜跋。
补钞香草斋诗集·跋
《香草斋诗集》者,吾闽十研老人黄莘田先生所著,久为艺林推重。
嗣陈应魁有《香草斋诗注》,王元麟有《秋江集注》,计三种并行于世。
原刻之本在于乾隆年间,历二百馀载,传者亦寥。
余斋头仅有《秋江集注》,欲聚各本而校其篇什之多寡,迄未得间。
迩者余弟逸樵蒐罗旧籍,既得原刻《香草斋诗集》,又得《香草斋诗注》,于是将原刻本与《秋江集注》互为检阅,得悉《秋江集注》卷一至卷六,共增益出若干首,皆为原刻之所无,而余数十年之夙望,一旦释然,爰为之一一钞录,附于原刻之后,另为一册,俾读先生之诗者,展卷瞭然。
竟有原刻所有而《秋江集注》所无者,计四首,岂注诗时未之见耶?
抑遗漏耶?
倘有好事者将补钞之诗合原刻而重刊之,成为完全之本,亦一快事也。
甲申三月下浣侯官后学萨嘉曦谨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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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恒转
新续高僧传·净读篇第八之五
恒转者,靖江人
住镇山,苦志清修,诵经号佛,无他事。
康熙二十年七月将入灭,先十日豫知时至,戒诸徒侣,属以正法。
至二十九日,沐浴更衣,入龛端坐,合掌而逝,时年六十有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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旻宁清 1782 — 1850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782—1850 【介绍】: 即爱新觉罗·
清朝皇帝。
仁宗第二子。
嘉庆十八年,抵御攻入宫内之天理教徒,亲发火枪,封智亲王
二十五年七月嗣位。
次年改元道光
在位时农民起事不断,鸦片烟祸日甚。
十八年冬,遣林则徐广东查办海口事件。
及鸦片战争爆发,以昧于时势,罪林则徐偾事,革职遣戍。
对英忽和忽战,终于二十二年英国订立不平等之《南京条约》。
继又与美、法订立《望厦条约》、《黄埔条约》。
在位三十年。
卒谥成皇帝
宣宗成皇帝仁宗睿皇帝第二子。
在位三十年,建元道光
慕陵
有《养正书屋诗文全集》、《御制诗》初集、余集、《巡幸盛京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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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元照清 1783 — 1817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783—1817 【介绍】: 浙江归安人字久能
诸生
治经务实学,尤熟于《尔雅》、《说文》。
聚书数万卷,多宋元刊本。
有《尔雅匡名》、《娱亲雅言》、《悔庵文钞》、《诗钞》等。
严元照字修能号九能自号晦庵居士归安人
诸生
有《柯家山馆遗诗》。
球总角时,读书修吉堂,见伯父饴庵先生所乐与谈者,独悔庵居士为最。
居士归安人,阅数月一至,必作竟日谈。
球虽不知所谈,然心窃喜之,喜其久而不去也。
丙寅冬居士违其故乡,卜居吾邑城北柯家山之麓。
时家大人閒居里门,风月之夕,居士辄过吾家之溪阁,球藉得闻绪论,然是时未闻言及于词也。
越二年,大人补官京师居士亦有会城校书之役,过从犹未数。
己巳以还,居士杜门山馆,球于举业之暇,偶作韵语,辄以就正。
居士往往奖饰之,且时以所作见示,球因得尽读居士诗文,并见所为词。
球于庚午冬丧偶之后,卧病溪楼,居士所以慰藉者甚殷。
球感居士有古人风,恒从居士游,而居士倚声之作,亦因球往还而寖多矣。
去秋居士郁忧成疾,入冬少苏,乃料检新旧所作,删定若干,手写未及半而惫,付球续之。
念无以慰牢愁之况,录及终卷,乃从臾付诸梓人。
剞劂既就,命为之序。
非球所敢承也,顾念周旋日久,惠好弥竺,有不能已于言者;又念吾乡当南宋时,词人有李氏商隐周隐昆弟,与公谨圣与相伯仲,元明以后嗣响者寥寥。
近日吾邑许兵部有《鉴止水斋词》刻,居士兵部为中表兄弟,经神学海,并擅品目,虽诗人之馀事,天亦不生是使独也。
以视二隐之竞爽,夫何让焉。
嘉庆癸酉秋七月德清徐球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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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维坤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汉军正白旗人字简堂
康熙间,任山东聊城知县,每月三、八日召诸生课文,问政事得失。
每年三、七月巡视农田。
重治盗贼,杜绝胥吏盘剥,颇有善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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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观衡明末清初 1579 — 1646年5月6日
字颛愚霸州人
有《紫竹林集》
新续高僧传·义解篇第二之六
释观衡字颛愚
姓赵氏霸人也。
家世农业,母梦大士携童子入门,亟取抱之,遂生
性端凝,不好嬉戏。
七岁从乡塾读,能通字义。
质迈凡侪,顾喜近桑门,不乐章句。
年十二,即蔬食自持,常念观世音号,自在流露,若出于不自知。
渐有超尘之思,讲于父母不之许,乃潜逸。
途遇五台山圆炤寺惠仁,皈依求度,止于沙村,栖迟五载
年十八,诣五台清凉山师子窟,参空印,令居侍寮,亲授经典。
敷绎旨要,迎刃而解,如是三年,无间寒暑。
万历庚子,年二十二,随印至北京,侍楞严讲席,进菩萨戒,参达观。
后历齐鲁吴越,叩雪浪、云栖二师。
天台华顶峰,喜其孤迥,结庵独处,读《楞严经》,豁然融彻。
癸卯春,至双径访乐愚,寻过金陵,休夏长干。
秋游九华,冬上匡山卜静乾罡岭,苒荏数秋。
尝月夜经行,忽焉省悟。
遂下岭,礼育王舍利。
复渡海。
丁未再至天台
,游武夷古寺
戊申夏,自瑞金,游南华,冬进曹溪
己酉夏,见憨山端州
秋登南岳,遂卜居石廪峰,误食草乌而病。
壬子春,紫萝刘居士迎入荼陵,养疾云阳
冬讲《楞严》,释论朗彻,听者百馀人,风纪肃然。
甲寅,过邵陵,车自心居士延居无念阁。
丙辰,年三十八,邵陵诸檀那于双清矶后,首辟荆棘,创建禅林,颜曰五台,不忘厥初。
经语佛声,朗朗动听,启人信心,见闻随喜,大生欢悦。
丁巳紫阳梁五峰,施以己宅,助建室,堂阁厨库,次苐落成,郑太史为题曰耑山兰若。
地静人幽,阐志撰述,是夏著《心经小谈》。
戊午春,集《律仪常轨》及《律学知要》。
夏四月说戒,立《圆通忏法》一卷,并《戒坛规则》。
壬戌作《中庸说白》及《天主说辩》。
癸亥,年四十五,作述志诗,自道其生平甚悉,诗具集中。
又以此方教体,在音与闻,舍闻无音,舍音无教,因述《礼观音仪》一卷,率众薰脩,得真实行者十五人,是则合音闻而为教体,即音闻而归圣性也。
又著《金刚四依解》。
丁卯,作《礼佛发愿仪》。
己巳,著《首楞严经悬谈》。
辛未,著《金刚般若略谈》。
门人集所著,刻之成帙,名之曰《闭门语》。
壬申,著《楞严四依解》。
甲戌秋,泛舟之武陵,诣德山,礼鉴大师塔,憩于乾明寺
常德荣王,于梅园说戒。
冬至湘潭,居法宝庵。
乙亥秋,去攸县,历云阳,过吉州,礼青原大师塔。
丁丑春,之吉安城,理舟楫,诣匡山,扫憨山师塔。
秋下匡山,登云居,礼祖塔,主人味白请主法,不许,乃去云门。
疾作,憩甘露庵,熊给谏青屿,与山中僧众,合词坚请。
九月朔,入云居方丈。
以禅堂久废,躬亲畚插。
更建室,筑罗汉堂
期年之间,宇一新。
是时年已六十馀矣。
辛巳秋七月,赴吉州刘孝则翰撰青原祖庭之请,九月至青原。
说戒结制,法席甚隆。
壬午秋复归云居,筑桥于南溪,曰“安乐桥”,下镌隐语,有“再遇游鲜主盖豆函”八字,人莫之识。
甲申,金士夫主石城清凉寺法席。
燕京已陷,明主死之。
五月,建荐思宗烈皇帝及后妃诸臣道场。
冬十月,得竹林金陵城北,欲避烦嚣,卓锡此间,号曰紫竹林
更建禅堂及殿寮室。
丙戌,弘戒天界寺,得新学百七十七人。
五月三日疾增剧,命弟子音乘等摄林中事。
四日招众居士谢别,六日端坐而逝,年六十有八。
丁亥九月奉灵龛,诣云居建塔。
广颡丰颐,平顶大耳,脩髯如戟,短发覆肩,岁一剃落。
目光炯炯,学者见之不威而严。
初侍空印宗贤首,而禅宗印可于憨山
立法不为崖岸,不分门户,田夫牧童,礼不异节,故所至香花争
于《楞严》宗旨得最上正觉,所作法语偈颂包举深宏,今所见者有《语录》三十卷,而诗颂书疏附之。
子音乘为编年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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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焘清 1794 — 1861
新纂云南通志·文苑传
牛焘1794~1861字涵万丽江人,拔贡生,历任镇沅安宁邓川罗平教官,有《寄秋轩稿》,家饶于赀而标寄萧然,蓄一雷氏琴,自谱新曲被之弦轸,同时马之龙能吹铁笛,郡中有“牛琴马笛”之目。
咸、同之乱,避之山洞中,抱琴而死。
剑川赵藩辑其诗七十余首刊入《丽郡诗征》中。
寄秋轩吟草·序
滇西之山,崒然高峙者以百数,独雪山为宗。
距数百里望之,一白界天,照人眉宇,丽江郡治适置其下。
予童子时,应郡试居数日,自觉肝鬲间物,历历可数。
私意当有特立独行之士诞生其间。
而卒不可见。
闻古之人有马先生子云者,善吹笛,有牛先生涵万者,善鼓琴,皆以能诗名。
意谓特立独行之士,将于是乎在。
不自意遽落尘网,人事牵率,无由复至郡下,而两先生之诗亦不能一见。
唯山容雪色与夫“牛琴马笛”,时往来于耳目间而已。
今夏,牛先生之裔孙石泉以先生所为之《寄秋轩吟草》见示,始得受而读之。
先生诗任情舒卷,绝去依傍。
诚哉,其为特立独行之士也!
惜抄本舛误脱漏,予为点窜涂Z数十字,并书数语以归之。
石泉世诵清芬,知必能搜讨补定以卒成先志矣。
抑又闻沁亭兄弟与先生同里同时,皆称能诗,而释妙明亦解声律,与诸先生相望。
石泉他日宦成归里,能搜辑诸先生诗而尽饷之,其为欣快,更何为之!
民国十一年岁次壬戌秋七月 剑川后学 周钟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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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湛祐
新续高僧传·义解篇第二之七
释湛祐字天孚三韩人也,姓金氏
祐甫生,而家燬于火,生孩七月,其父见背。
六岁得危疾,有道人踵其门,手拈一丸纳之口中,疾寻愈。
道人复来,谓其母曰:“此子空门法器也,勿久留。
”年十三,入燕山广济寺落发,师事恒明
未几,母亡,哀毁甚。
久之,豁然曰:“吾有以报母矣。
”于是,恪守经训,究心义解。
受具戒后,手书《华严经》一部,忽有省,乃发足南游,遍参江浙诸方,与灵机观问答契合。
复至京口鹤林寺,时天树植弘法兹山,道风甚炽,因留居之,深入阃奥,遂授衣偈。
而都门檀护有启请归广济,至乃别筑一室,深自韬晦,凡诸名刹祈请开筵者,卒不一赴。
室前种枣树一株,甚赏爱之,久之树枯,别种一树,人多不识,或曰桐也,以其叶相似耳。
康熙甲戌冬,翠华幸临,坐别室中,见此树扶疏,因指问之,曰:“人谓之桐,殊未得也。
”时圣祖雅好吟览,颇矜博洽,睹兹奇卉,欲资考覈,详加询采,并及花时色相形状。
悉举以对,盖季春始,花色紫而蓝。
明年花时,车驾复临,即坐花下问侍臣曰:“谶此树否?
”皆莫能名。
帝谓斯树,皮柔质细,枝不旁引,耸翠上出,真异种也。
嘉赏久之。
因得从容言曰:“此树有二,一在圃中,既承睿赏,可并移根上苑,馥㦽仁风。
”帝曰:“福地禅林,赖兹嘉植,此诫勿动,圃中者小,庶可植耳。
”及节届长至,进树畅春园,圃圞青翠,喜动天颜。
凡所赍赐,有御书《金刚经》八部、《药师经》十卷、《罗汉赞》十首、临米芾《观音赞》一首,并特赐帑金寺额,他物称是。
东宫更锡以文徵明遗杖一枝。
时天童祖席有启请继,忽焉示疾,一夕而化。
年五十四,僧腊四十一,建塔玉泉山下。
著有《广济寺志》三卷,并诗文集若干卷,唯志已梓行。
有曹日瑛为之传赞,具详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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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士雅
个人简介
瞿士雅一名高桂字若稚奉贤(今属上海)人。
引玉集·后序
集名引玉,所抛者几曾是砖;诗实是金,其点也由来非铁。
句尽江枫落冷,人惊遑问其馀;语皆池草生春,神助应知不少。
古人可作,何须独出心苗;旧事能新,讵类拾来牙慧。
盖学莫妙于有本,而物莫贵乎自然也。
吾友岂园瞿君,夙号书痴,幼称诗癖。
扬葩振藻,惊风雨于笔端;对白抽黄,挥云烟于纸上。
犹忆壬辰甲午之际,每当花晨月夕之时。
文社招邀,似我之过从最密;诗坛徵逐,唯君之豪迈尤多。
时而抽秘骋妍,园共邹枚于雪;时而忘形得意,旁偕童冠以风。
相逢大有文明,同乐非无知己。
自昔宦游远出,十年之春树离离;于今乞养旋归,一旦而晨星落落。
濂溪霁月,沦西极以黯然(谓襟丈周曰明);彭泽高风,阒东皋而已矣(前辈陶御与)。
宋子京文章淹没(尊师苍源宋舍亲),卫叔宝珠玉沉埋(及门卫瞻源)。
赖君华国之才,长留硕果;示我集唐之作,似
独是丐馥沾膏,莫必李光杜燄;盈箱积案,奚穷岛瘦郊寒。
既各异其性情,恐歌诗其不类;无相同之时势,岂易地而皆然。
万壑千岩,取材匪易;六瑚四琏,合璧尤难。
共笑捧心,枉效而矉之病;谁云点目,便传阿睹之神。
又况句必七言,律偏一色。
律严则克谐是尚,难参诘屈聱牙;句长则属对维艰,未免龃龉枘凿。
自非通身手眼,检点零星;满腹精神,包罗列宿。
如蜂酿花而作蜜,似蚕啖叶以成丝。
安能配偶精工,联合天然稳切;转承流逸,起结自得回环也哉。
君则摘艳薰香,闳中肆外,汇三唐而叠唱;锦铺绣列,连贝编珠,旷百世以联吟。
钱郎温李,托在知音;沈宋高岑,引为同调。
众思广益,作之者名应俊顾及厨;异曲同工,盈耳哉音备宫商徵角。
曲终犹未,人不见而峰青;字去何曾,魂或吟于月白。
断八章为一首,珍夸八物之全;选五韵于两平,奇似五鰿之合。
凌云构木,妙在称平;连玉为环,讵能解破。
几于应心而斲,直可瞬目以招。
似此独运巧思,辑赓歌于异代;特开生面,徵唱和于同人。
其殆点玉成金,金还湏乎丽泽;于以抛金引玉,玉自萃于昆山
倘许我为定评,请赠君而作序。
壬戌新秋同学弟唐班顿首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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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青乔清 1810 — 1863
贝青乔字子木吴县人
有《半行庵诗存》。
余初不解吟事,年二十八遇朱丈绶,闻其绪论,始粗识师承,然畏难未学也。
阅十年,遇益困,愤懑欲有言,叶丈廷琯从而激奖之,遂委志于诗,然饥驱四方,虽好吟,究未学也。
峡江之役,旧著全亡,竭思省录,十仅存五,所幸半生游迹尚可髣髴得之,恐再遗忘,姑编如左。
若云学诗,终须异日。
吴县贝青乔子木
余去岁罢官东旋,其冬侨寓吴门,始与都人士相见。
有言贝子木集者,将鸠赀付刻。
索其诗读之,觉其有异,乃终其卷,且反覆之,不忍舍。
美哉诗乎!
其数十年寝食于此者乎?
沈雄坚卓,胎息于少陵,无一字一句不锤鍊而成乎?
其得江山之助,与其胸中奇气相摩荡以出之者乎?
余于是知有子木,且知是为子木之诗。
因复询其生平,盖具有干济才,壮年尝佐扬威奕将军戎幕,不避艰险,冀有所树立。
既而无成功,乃往游京师
归,复之浙,又尝之黔、之滇、之蜀,足迹半天下,而卒穷愁落寞,患难颠倒,以底于死。
初,庚申之变,子木自浙迎母以去。
越岁,杭城再陷,母子相失。
子木出没死生,寻母不获,负罪引慝,无地自容。
不得已就直隶制军刘公之聘,未及相见,道卒旅邸。
呜呼!
文人之穷一至此哉!
子木之卒也,刘公即驰使,殡殓如礼,且致书其家,又厚资之,俾迎其丧以归,终葬于先人之墓。
子木不得志于生前,犹幸遇贤主人于身后,是诚刘公之高义,又孰非子木之奇才名动公卿有以致此哉?
乾隆中,吾乡诗人黄仲则终身坎壈,殆与子木等,至于今《两当轩集》风行海内,子木之诗时有与仲则相似,他日《半行庵集》当与并传不朽乎?
子木佐戎时尝有《咄咄吟》二卷,具载当时军中利病,今不及刻,刻其编次成帙者。
工既竣,请序于余。
余与子木素昧平生,不宜有言,言之未必尽。
然读其诗,爱其才,悲其遇,恻恻焉若有不能已者。
爰就所见于其诗及后所闻约略诠次如右,尚望都人士习于子木者详言之,以补余之不逮也。
同治五年丙寅冬仲,阳湖恽世临次山氏。
毒热盐汗,百务颓废,手扇无停麾。
汪谢城孝廉触暑枉过,出一编示予,则吴门明经遗诗,其友叶翁调生与同志将为付刊者也。
逭暑无术,倚北窗读之。
苦心孤诣,盖笃于诗,亦达于世故者。
贝子中年从戎浙水,继复幕游滇、黔,梯空缒幽,星饭水宿,不废铅椠。
境苦而诗益工,实能锤凿天险,雕镌世态。
倚船唇而构想,磨盾鼻以呕心。
语奇而卓,笔纡能达,言之有物,义归劝惩。
不戾于风人之旨,不乖乎古作者之心,勤矣哉!
叶翁与诸子复为之订讹补佚,存诗如干首。
贝子于是可传矣。
乃予重有感焉。
吴下诗人,予鲜交往,惟得江子韬叔,其诗亦精心结撰,不肯著一寻常吟弄语。
其惨遭家难,复与贝子略相似。
贝子诸生应北直刘制军聘,在途病卒,身后得制军厚恤,而未展其才。
江子以诸生屈于一尉,虽邀徐树人中丞赏识,仅糊其口,今亦病没杭州
才人坎壈,有同慨矣。
顾江子所箸《伏敔堂集》续刻已成,传世可必。
贝子之诗,则屡经散失,幸而仅存,非得良友为之珍护爱惜,寿诸,不几与烽燹同灰,寂灭而无闻耶?
予虽不识贝子,而深有感于文章憎命,又重念夫友朋之不可少也。
如是故不敢方叶翁之命,忍暑停扇,书数语于首,并质之谢城
傥谓予遂足以序贝子而传其诗,则吾其敢?
同治丙寅新秋,七十二叟当涂黄富民
咄咄吟》二卷,署名木居士贝青乔子木撰。
青乔吴县人诸生,投效扬威将军军营。
始命入宁波城探夷情,继命监造火器,寻带领乡勇赴前敌,又帮办文案,入核消局查造兵勇粮饷清册,将军被逮,又命列叙军务始末,缮具亲供,备刑部入奏,故于兵事内外曲折,独能言其详。
先是,林文忠公烧烟治兵,理直气壮,堵禦谨严,未为失策,而枢廷穆彰阿与林不合,琦善又恐夷船直犯天津,毫无准备。
定海失守之后,圣心亦渐转移,革林职,派琦善往许割地,偿烟价,撤守备。
而名将阵亡,关隘尽失,由粤而闽,由闽而浙,特简协办大学士奕经为扬威将军,进兵浙江
和战之岐异,调度之乖方,令之不行,督抚之忌刻,遂致全局损失,军威大挫。
亡国之繇,基于此役。
主之者穆彰阿,成之者琦善,而将军辈亦不得辞其责也。
开国之初,亲王将兵,实能运筹帷幄,冲锋行阵,数传而后,生长深宫,不知世事,膏粱纨绔,何足与谋大事哉?
三复此编,泪如泉涌。
岁在甲寅二月吴兴刘承干跋。
道光二十五年春,与客共阅邸钞,知四粮台报销事始竣。
客曰:「是何迟也。
」仆曰:「是不迟,盖有故焉。
」初,将军幕中日行事件,惟以堂簿为凭。
凡一日中咨会劄付札子及批发各员申文禀帖,皆节录事由于簿上,晚管理印务之员率二供事,抱簿呈将军前,阅毕,标以某日下判花字,然后以将军印钤于纸缝,以防抽减页数之弊。
盖堂簿若是其郑重也。
然而各员请行之事,日凡数十件,少亦十馀件,(此就和议未决时言。
)或经将军面许,或竟不置可否,或转饬印务处批发,而印务处乃庋诸高阁,以故载在堂簿者十不及二三,其馀散卷,杂乱贮之,积久多至八箱,其中遗失脱漏,并有前后自相矛盾者,亦无人检视也。
继闻将军有回京之信,或谓宜将散卷咨交兵部,或谓宜移交浙抚,或谓宜发给四粮台,而各员恐有揭其弊者,力求将军祗将堂簿移交浙抚,以为报销之左證,而散卷八箱益成废纸,遂为将军旧友金坛生员史鉴携去。
及浙抚刘韵珂之查办报销也,披阅堂簿,见有补书募乡勇一事。
珂久与将军龃龉,及得此间,遂指为大弊。
盖进兵之始,各员召募南勇,皆面禀将军允行。
至申报起撤日期,又皆杂置散卷中,而为堂簿所不载。
及以堂簿移交浙抚时,各员始恳将军补书簿上,而又以堂簿有骑缝印,不能载入二十一年分,以致珂大加駮诘,谓初进兵之事,何以书在二十二年九月间?
显有捏报乡勇之弊,欲将承办各员奏参。
各员大惧,申明有史鉴携去原卷可查,乃遣人取诸家,而仍恐其中之多所窒碍也,抽换过半,仅存二箱,呈诸珂。
珂升授浙闽总督去,接办报销者乃护理浙抚卞士云
士云曾管理粮台,深悉其中有不可上闻者,遂将原卷全行弃置,另按《军需则例》令各员缮造报销清册。
未几士云死,新任浙抚管遹群继之。
遹群仍宗士云议。
未几,遹群又死,东抚梁宝常调浙抚。
宝常于此事固全未有知者,专委前任广西布政使郑祖琛董其事。
祖琛乃通盘筹画,将各员所领饷银、所发兵粮、所募乡勇,移多就少,合为一案,于是各员中苦乐不均,互相观望。
祖琛又设法浮报十馀万两,名为各员捐输,怂恿宝常奏请议叙,并以其半行贿于部中,以免斥駮,此报销之大略也。
然则报销之人非即用饷之人,一宜迟也;名曰报销,而又不能实报所销之饷,必牵合定例,始不遭部駮,二宜迟也;既牵合定例矣,而不先行贿于部中,仍不免斥駮,是筹备部费尤极难处之事,三宜迟也。
有此三端,而乃以三年了之,犹得嫌其迟耶?
既为客述其原委,即书《咄咄吟》后,以补注中所未及云。
续修四库总目半行庵诗存稿·提要
半行庵诗存稿》八卷。
同治五年刻本。
吴县贝青乔撰。
青乔字子木咸丰时诸生,具有干济才。
壮年尝佐扬威奕将军戎幕,不避艰险,冀有所树立。
既而无成功,乃往游京师
归,复之浙,又尝之黔、之滇、之蜀,足迹半天下,而卒穷愁落寞,患难颠倒,以底于死。
初,庚申之变,子木自浙迎母以去。
越岁,杭城再陷,母子相失,子木出没死生,寻母不获,负罪引慝,无地自容。
不得已,就直隶制军刘公之聘,未及相见,道卒旅邸,世人哀之。
既而刘公驰使,殡殓如礼,且致书其家,又厚资俾迎其丧以归,始葬于先人之墓。
以是《苏州府志》无从得其行略,遂未立传。
兹则据卷首恽世临序所云,录之如是。
是集乃友朋所代梓者,凡六卷,录古今体诗八百三十有一首,略以作诗年代先后为次。
首有自序,略谓「余初不解吟事,年二十八遇朱丈绶,闻其绪论,始粗识师承,然畏难未学也。
阅十年,遇益困,愤懑欲有言。
叶丈廷琯从而激奖之,遂委志于诗。
然饥驱四方,虽好吟,究未学也。
峡江之役,旧著全亡。
竭思省录,十仅存五,所幸半生游迹尚可髣髴得之。
恐再遗忘,姑编如左,若云学诗,终须异日」云云。
是则子木之诗,渊源有自,而又得于山川之助者为多。
集中诸诗,大率以登山临水之作为众。
其江行诸诗如《咏博望滩》诗云:「汉使寻河源,假涂走江峡。
曾此覆其槎,鱼腹经一劫。
至今浊浪飞作堆,浪势撼山山扇开。
舟人放胆不敢渡,恐有蛟鳄掀春雷。
独不见支矶石畔银河洛,天上曾容客星托。
归来笑语严君平,风波毕竟人间恶。
」又如《永安宫怀古》诗云:「驻跸空山气郁森,猇亭东败恨何深。
锦城犹望全师返,玉殿偏教顾命临。
六尺藐孤高帝脉,三分炎祚老臣心
铜台一样传遗诏,未见英雄泪满襟。
」并苍凉古朴,雄厚嵚奇,得于李、杜者为多。
又如子木于下滩覆舟诗云:「歘见风樯逐浪摧,无多行李夺难回。
书生共说贫如洗,只我今朝洗过来。
」又云:「百条生命一条存,哀绝江头泪暗吞。
不道酬神前夜酒,满船轰饮尽残魂。
」又云:「最惜诗囊手自删,半生搜斡鬓成斑。
苦吟偏触阳侯忌,不许长留天地间。
」又云:「飘蓬身世复何之,凄切邻船附载时。
祗是归装无一物,入门未免骇孀慈。
」自注谓「下滩船破,人物荡然,幸先在麓,一身仅存,惊定作诗」云云。
则是诗乃再生之作,故不觉言之慨然而凄凉如是也。
当涂黄富民评其集谓「实能锤凿天险,雕镌世态,倚船唇而构想,磨盾鼻以呕心。
语奇而卓,笔纡能达,言之有物,义归劝惩,不戾于风人之旨,不乖乎古作者之心」,盖能深道其所得也。
续修四库总目咄咄吟·提要
咄咄吟》二卷,附一卷。
清贝青乔撰。
青乔字子木自号木居士吴县人诸生
道光中扬威将军奕经督师浙江,投效军中。
曾临前敌,继佐理文案,于军事皆目击始末,辄纪以诗。
公七绝一百二十首,自加详注。
诗分二卷,其附卷乃纪事后造军用报销之事,橐藏于家。
民国吴兴刘承干得之,始刊入丛书。
广东禁烟之役,始则操之过急,兵衅遂开。
粤海防禦尚严,敌师未得逞。
移犯闽浙,先后陷定海镇海宁波踞之。
朝廷厌兵,以琦善林则徐督两广,始创和议,为敌所诳挟。
目于奕山率师往援大挫,乃命奕经为扬威将军,往援浙江,责以恹复失地。
奕经以兵将不可恃,招募庄勇,广收投效,冀得奇才异能之士。
然懵不知兵,为疆吏所轻,不听调度。
所募新营率多乌合,浮薄游士争献奇策,轻举妄动,每战辄败,敌焰转增。
江苏亦被蹂躏,江宁城下之盟,和议遂成,丧权辱国,后患无穷。
奕经之败,适以促成之。
青乔作诗以抒忧愤,身在军中,记载翔实。
古人所谓「棘门灞上皆儿戏」,此殆儿戏之尤者也,官家史册所不能详,观此可为殷鉴云。
(录入:顾青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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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德潜清 1673 — 1769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673—1769 【介绍】: 江苏长洲人字确士号归愚
乾隆元年,以廪生试博学鸿词。
四年进士
编修,累迁侍读左庶子侍讲学士日讲起居注官内阁学士,官至礼部侍郎
十四年,以原品休致。
高宗赐诗极多。
卒谥文悫
论诗专主格律,所作平正通达,然实乏才气。
有选本《唐诗别裁》、《明诗别裁》、《国朝诗别裁》、《古诗源》,著有《啸轩诗钞》、《归愚诗文钞》、《说诗晬语》。
四十三年徐述夔案起,以曾为徐氏《一柱楼诗》作序,夺谥,并毁墓碑。
沈德潜字确士号归愚长洲人
乾隆丙辰举博学鸿词。
己未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官至礼部侍郎,加尚书太子太傅
太子太师谥文悫
有《啸轩诗钞》、《归愚诗钞》。
词学图录
沈德潜1673-1769字确士号归愚
江苏长洲(今苏州)人。
早贫,以授徒教馆为生40余年,科举试十七次始中,年已六十七,备享乾隆荣宠,官至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
早年师从叶燮学诗。
有《说诗晬语》、《沈归愚诗文全集》、《归愚文钞》、《归愚诗钞》、《归愚诗钞馀集》、《啸轩诗钞》、《矢音》、《黄山游草》、南巡诗》等,编《古诗源》、《唐诗别裁》、《明诗别裁》、《国朝诗别裁》(后名《清诗别裁》)等。
沈德潜1673~1769清代学者、诗人。
字确士号归愚
长洲吴县(今江苏苏州)人。
乾隆四年(1739)进士
官至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加尚书衔,赠太子太师卒谥文悫
工诗,主张格调,提倡诗教,有《古诗源》《唐诗别裁》《明诗别裁》《清诗别裁》等著述多种,影响颇广。
于《唐诗别裁》中高度评价崔颢黄鹤楼》:“意得象先,神行语外,纵笔写去,遂擅千古之奇
”有七律《黄鹤楼》。
沈德潜将锓其《归愚集》,前稽首而请序,且曰:「人臣私集,自古无御序例,第受特达之知,敢恃宠以请,不即望序,或训示数语可乎?
德潜老矣,怜其晚达而受知者,惟是诗。
余虽不欲以诗鸣,然于诗也好之习之,悦性情以寄之,与德潜相商榷者有年矣。
兹观其集,故乐俞所请而序之。
德潜之诗,远陶铸乎李、杜,而近伯仲乎高、王矣,乃独取义于昌黎归愚」之云者,则所谓去华就实,君子之道也。
夫子之训小子曰:「何莫学夫诗?
」使如后世雕龙祭獭之为者,圣人将斥而禁之,顾反疏其源而导其流乎?
亦惟是名教之乐,必有言之不足而长言之者,舍是其何以哉!
昌黎因文见道,始有是语,固不必执风骨体裁,与李、杜较甲乙。
归愚叟乃能深契于此,识夷守约,敛藻就澹,于向日所为壮浪浑涵,崚嶒矫变,人惊以为莫及者,自视若不足,且有悔心焉。
是则李、杜、高、王所未及言,而有合于夫子教人学诗之义也。
夫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遇,德潜受非常之知,而其诗亦今世之非常者,故以非常之例序之。
异日者江国行春,灵岩驻跸,思欲清问民艰,暇咨新什,将访归愚叟于愚公溪谷之间矣。
诗古文书窗所夙嗜,践祚以来,万机鲜暇,虽时寄兴吟咏,而古文不数数为之,是序构思染翰,至四刻始就,非复有曩日弓燥手柔之乐,况能津逮古人耶?
归愚叟于近代诗家,视青邱、渔洋殆有过之无不及者,故乐为之序,不复计其工拙迟速。
书卷以赐。
岁云暮矣,封事稍稀,更偿文债,亦足为艺林增一胜事也。
乾隆辛未小除夜书于坤宁宫之东阁。
吾师《归愚诗钞》二十卷行世既久,海外争购之,同于鸡林贾人之得白傅诗矣。
兹又成馀集若干卷,薰沐诵之,其长篇大幅,包络宇宙,灭没变化,出奇无穷,老杜之「欲掣鲸鱼碧海中」也;其近体律绝,工整开阖,浑成一气,语近情遥,老杜之「老去渐于诗律细」也。
而其中忠爱圣主,寝寐萦怀,比于老杜之「每饭不忘君」「终身圣情」,若同一轨。
且吾师之诗,又有不可及者。
古今诗人年华既暮,风旨不失,锋刃尽销,评者拟诸扫残毫颖;师则与年并高,进而不已。
人推大年,诗归大雅,乌可得而涯量之耶?
谨成跋语,用志仰瞻。
乾隆丙戌秋七月会稽门生梁国治拜题。
一一斋诗·序
人但知作诗本性情,不知作诗全在眼界。
眼界不能别是非,审雅俗,出入于源流正变而得其宗,虽有成就,乌足以言诗?
确士向刻《留饭草》,此确士于今人中辟门仞处;今刻《一一斋诗》,此确士于古人中辟门仞处。
昔欧公六一斋,以斋中五物并己为六;今确士之斋,一物都无,惟具只眼,屋一人一,故云「一一斋诗」,读之可以得确士人与诗之概矣。
横山叶燮题。
一一斋诗·序
余交确士垂二十年,中间每一相聚,或纵谈古今,或分题角艺,流连文酒,外无事也。
余于确士为旧交,为同道,故知之最深。
确士长于古歌诗,每一篇就,呈横山先生先生辄曰:「工夫到,才力大。
先生不肯苟有推许,而倾倒如是,则确士之诗可知矣。
先生尝以及门诗稿数种邮寄新城尚书,后新城复书,余及永夫弟辱承奖许,而于确士首叹其烹炼之功已至,何与横山先生言若合符节也!
确士偕余论诗,谓诗无问工拙,要得古风人之比兴之义,自人雕刻曼辞,视为嘲风雪、弄花草之具,而诗渐亡,甚者淫哇杂响,艳词侧出,而六义尽刓无馀矣。
吾于唐人中首取陈正字杜拾遗
陈如《感遇》三十章,杜如「三吏」「三别」、《奉先咏怀》《北征》等章,足以泄道人情,补察时弊,政其上也;又如白傅讽喻,风格少颓,然才丽之中,实含美刺,即其次也。
吾所取法,必诗外有事在者。
今读确士《一一斋诗》,虽宗不一家,家不一格,而于比兴为工,中有《拟古》《寒夜述怀》诸作,尤为魁垒杰出,因信工夫果在诗外,而非寻常拈髭弄墨者比也。
由是益涵养性情,浸淫学术,不违于众论,不牵于毁誉,其所造更有超群轶伦者,又何以量吾确士耶?
余与确士交最久,知最深,故能言其生平所得力与作诗大旨如此。
若夫伐材之富,遣言之工,及源流升降之故,识者能喻之,且论确士诗已为第二,故不复序次云。
同学弟张景崧顿首撰。
竹啸轩诗钞·序
称诗于近代,言人人殊。
尚规格者祖构雷同,主灵异者凿空无朕。
二者交讥,大约取其辞,不惟其情;考诸声,不衷诸道。
古人所谓言志永言之义,阙焉无闻,辟玉卮无当,虽美,何观矣?
吴门沈子碻士,物疏道亲,独工缀述。
其于诗也若车然,扶轮而远也;若川然,卬浦而大也。
然犹悔其少作,卷帙所存,率皆立年以后,或正辞讽谕,或主文谲谏,比兴则虬龙云霓之意也,物色则秋兰紫茎之遗也。
追述在昔,宗经正纬,雕玉以作器也;羌无故实,非傍诗史,匠心以运斤也。
虽准之前古,不无离合,然穷其吐纳,会其委源,敦厚统夫关键,辞华管夫枢机,意窥象先,韵流文外,亦彬彬尔雅者已。
顾予往来吴中人称碻士诗者未既其寔,甚或弦绝调高,受嗤拙目,犹见橐驼言马肿背,山中人不信鱼大如木,海上人不信木大如鱼,从古然也。
且夫左思三都》,价增士安刘协《雕龙》,声腾家令
求之今日,罕遇其人。
西施虽美,能见重于鬻薪之日哉?
虽然,良玉之贵,讵由荆廷;良骥之贵,讵由千金?
非必国门为传,而名山为湮也。
悠悠无穷,有知子云者。
宁都魏世微序。
矢音集·序
古来君臣遇合,庶绩凝而万邦乂,相与形诸永言,以彰一德之治,若帝庸作歌而皋陶赓歌,成王游卷阿作歌而召公遂歌,其最盛也。
后如汉武梁,宋孝武曲水唐太宗之望海喜雪,玄宗花萼楼宋仁宗之赏花钓鱼,明宣宗之悯农减租,史册艳称。
然皆君有咏歌,臣工偶和,又皆臣依君韵,罕闻君和臣诗;臣下复从而赓和之,且积成卷帙者,有之,自少宗伯沈归愚先生始。
先生诸生时,姓名已闻九重,迨入翰林应制,命和御制《消夏诗》,深惬宸衷。
召对时,惜先生博通晚达,嘉先生风格老成,遂同鱼水契合。
五年之内,晋秩列卿,敕和殆无虚日。
中间用先生韵,而先生仍和御制者十居三四,此欧阳氏所云圣贤相遭,万世一遇者也。
辛未冬先生祝皇太后万寿赴京,陛辞时,皇上制诗序以赐先生,因取全稿釐定重刊,而以敕和诗别为一集,起《消夏十咏》后,及巡行嵩洛,省方吴会之作,题曰「矢音」,属予序之。
穆脩韩愈元和圣德诗》《平淮西碑》、柳宗元《雅章》《铙歌》制作如经,耸唐德于盛汉之表。
窃谓韩柳之诗,诚足铿锵金石,鼓吹轩陛;而先生随所摅写,皆寓古大臣忠爱之忱,和《咏柳絮》而念万姓之无衣,和《骏骨图》而虑权奇之隐伏,和《观打鱼》则思物命之宜留,和《各省告丰》则恐文具之无实,和《擘蓝御笔》而陈山左鸿哀,和《豆班集》而筹金堤蚁穴,如此之流,未易枚数。
先生因事纳规,皇上虚衷善受,赐诗云:「笑予结习多难遣,嘉汝临文不忘箴。
」君臣之间,两无猜嫌,此又韩柳当日未闻膺兹隆盛者也。
前予《西湖志纂》就,附先生名进呈,蒙皇上赐诗代序,兼文绮之锡;今又挂名简末,何其幸欤!
退老田间,玉堂天上,想望主臣一德,亘古殊荣,不啻神往于虞廷成周之世矣,猗与盛哉!
乾隆癸酉冬月,玉笥傅王露题。
黄山游草台山游草·序
黄山天台,天下之奇境也。
五岳外,与匡庐罗浮武夷峨嵋并峙。
毋论远方人士,徒托之梦想,即生其地者,或牵于纷扰,性情不属,往往未能至焉。
吾友归愚沈先生于岁之正月,独裹粮策杖,往游黄山
秋九月,复纵览天台之胜。
其两山峰之峭削,水之清激,云物之澄鲜,松石之瑰异,丹台仙馆,霞城石梁,一一践履其境。
且于天都见云海之奇诡,于华顶见日月之合度,造化亦若默为相之者。
宜其见之于诗,写难状之景,宣未泄之蕴,镕铸古人而自开生面也。
先生自记,久拟往游,苦无休暇,今以宽閒无事之身,得践宿约而歌咏之。
昔欧阳公位登两辅,境遇不为不隆;然读其《思颍》之诗、《归田》之录,若未能恬然于进退之间。
先生值明盛,予告赐闲,因得以望八之年游名山而穷险奥。
计其遭逢,有视欧公为较优者矣。
皇甫持正顾逋翁著作,谓翕轻清以为性,喣鲜华以为词,许其脱尘坱而超微妙也。
以之移赠作者,庶可无愧斯言。
五峰山李果序。
黄山游草·跋
黄山,天下奇绝境也,欲游者久,苦无暇。
己巳夏,蒙恩归里。
明年春正,由浙西诣歙洲,携筇屐,裹糗糒,凡明秀荒诡之处,约略俱到。
黄山面目,并识黄山性灵。
既以叹造化之秘于此尽泄,而又感君恩之赐闲,得以允践而歌咏之也。
同游者周子迂村。
得诗三十四篇,游会稽诗九篇亦附于后,均属迂村点定。
德潜识。
台山游草·跋
庚午秋九月十九日,为台岳之游,匝一月。
有敕赓和御制,于邮递闻之,旋归,未尽山之名胜。
然譬诸于人,眉目并见;譬诸于衣,裘领已挈也。
台岳高厚深浑,甲于两浙,犹黄山奇秀诡幻,甲于江南
予一岁两游其地,并以诗纪之,在造化为伤惠,在予为伤廉矣。
诗二十九章,点定者亦周子迂村。
德潜识。
归愚诗馀·序
词者诗之馀。
诗所难言,假闺房儿女子之语,通之于《离骚》、变雅之义,其辞益微,其旨益远。
肇自开元天宝以及五代十国,作者众多,元老若韩、范、司马,理学若朱仲晦真希元诸公,亦皆为之。
其始多芊绵绮丽,继变为激昂慷慨,再变为旷逸高超,不著色相,愈进而愈工矣。
国朝擅场推梅村、迦陵、竹垞先生,然而状山川之险峻,阐忠义之幽微,一事一物,动关理道,或亦未之及焉。
宫傅沈公素不填词,今夏忽为倚声,用以涤暑。
半月成四十馀阕,大约激昂慷慨、旷逸高超之作居多。
其赋黄山盘山诸阕,峰峦森秀,奇诡奥深;题武穆忠肃两墓,叹长城之坏,究周内之冤;咏落花而念荣谢之无常,过邯郸而叹盛衰之一梦,逢七夕而信智巧之徒劳。
抚时见道,无不中律吕,分清浊,气足力全。
至其风神骀荡,摇曳多姿,欲与周、争衡,孰知为望百岁老人笔哉!
忆在髫年,见竹垞先生赵秋谷赞善填「我」字韵词,相戒必用成语,竹垞先生有句云:「数天下英雄,使君与我。
赞善因而阁笔。
公之词出,而海内词家并当弃殳却走,退避三舍也已。
乾隆丁亥七月望日,小侄顾诒禄谨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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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澧清 1810 — 1882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810—1882 【介绍】: 广东番禺人字兰甫
道光十二年举人
六应会试不中。
尝选知县,不出。
学海堂数十年,晚为菊坡精舍山长。
于天文、地理、乐律、算术、古文、骈文、填词、书法,无不研习。
会通汉宋,无门户之见。
所著各书,以《东塾书记》为一生读书心得之总汇。
另有《汉儒通义》、《声律通考》、《汉书水道图说》、《东塾》等。
陈澧字兰甫号东塾番禺人
道光壬辰举人,候选训导,赐五品卿衔
词学图录
陈澧(1810-1882) 字兰甫号东塾
广东番禺人,原籍江苏上元(今南京)
道光十二年(1832)举人
晚清名儒
学海堂菊坡精舍讲席。
词尤工。
有《东塾》、《忆江南馆词》。
忆江南馆词·自序
余少日偶为小词,星垣见之曰:此诗人之词也。
自是十馀年不复作,或为之,岁得一二阕而已。
去岁,黄君蓉石、许君青皋邀为填词社,凡五会,而余仅成二词,两君谓余真词人也。
此三君皆工词,而其言如此。
盖词之体与诗异,诗尚雅健,词则靡矣。
余学为诗,故词少婉约,今十馀年,不学诗久矣,或可以为词欤。
然亦才分薄耳,昔之诗人工词者岂少耶。
今年下第归,行箧书少,铅椠遂辍,江船雨夜,稍稍为词,以销旅愁。
时方以广文待选,取杜诗语,题之曰「灯前细雨词」,并旧作都为一卷。
甲辰新秋章贡舟中识。
谨案:先京卿以大挑得教职,迨选任河源,到官两月,即告病归,而粤贼起矣。
既而贼据金陵,以先世为上元人,凡甲辰后所为词,虽无多篇,并前作题曰「忆江南馆词」,以寄思念故乡之意,晚年复手自删定。
兹将遗稿重写,仍录前序,并附注于后。
壬子重阳宗颖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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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颖苏清 1811 — 1864
全台诗
谢颖苏1811~1864),初字采山,后改管樵、琯樵,号北溪渔隐又号懒云,亦称懒云山人懒翁
福建诏安人
父声鹤,能诗。
少负奇气,工技击,精书画,尤善水墨,为闽派代表画家。
咸丰七年(1857)来台,先后寓居台南吴尚沾举人家、台南海东书院、板桥林本源家,并曾北游三貂岭,时与大龙峒文士往来。
后又往新竹潜园为客。
流寓四年,台北李学樵、新竹李逸樵等均追随之,为当代流寓画家中之最具影响力者,其书画台人多有收藏。
回内地后,入彰化林文察提督戎幕,殉于漳州万松关之役,士论壮之 。
存诗十六首,见王台阳诗话》、连横台湾诗乘》等书,今据以校录。
全台诗
谢琯樵(1811~1864),名颖苏初字采山,后改管樵、琯樵,号北溪渔隐又号懒云,亦称懒云山人懒翁
福建诏安人
父声鹤,能诗。
少负奇气,工技击,精书画,尤善水墨,为闽派代表画家。
咸丰七年(1857)来台,先后寓居台南吴尚沾举人家、台南海东书院、板桥林本源家,并曾北游三貂岭,时与大龙峒文士往来。
后又往新竹潜园为客。
流寓四年,台北李学樵、新竹李逸樵等均追随之,为当代流寓画家中之最具影响力者,其书画台人多有收藏。
回内地后,入彰化林文察提督戎幕,殉于漳州万松关之役,士论壮之〖参考:(1)卢嘉兴〈前清流寓台南艺术家谢琯樵〉,收入氏著《台湾研究汇刊》14,1974年6月
(2)卢嘉兴清代流寓台湾艺术家谢琯樵〉,收入氏著《台湾研究汇刊》19,1979年7月
(3)许雪姬主编《台湾历史辞典》,台北,行政院文化建设委员会,2004年5月一版一刷。
(4)刘德城、周羡颖主编《福建名人辞典》,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95年8月。〗。
存诗二首,见王台阳诗话》、连横台湾诗乘》,今据以移录。
(吴福助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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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无疑
新续高僧传·兴福篇第九之九
释无疑姓林氏,浯海人。
中岁厌俗,礼印指披剃于金门宝月。
性姿纯实,笃杜多行。
雪峰亘开法罗山无疑知院事,拮据劬苦,以身率众。
时承激发,知有向上事。
逮亘移住芙蓉,乃结茅于三秀中峰,耕种自足,不染外缘。
俄遭寇乱,同安、石尾相继沦陷,僵尸填城野,偕其徒行勉、达已,拾厥遗骸,聚而瘗之于同安城北,立兆域以识曰同归所。
壬辰,漳城被围几七月,城中人相食,及清兵南下,转战百里,积骸如山。
无疑复领徒众行勉、观素辈,收胔录髑于烈日苦雨中,备尝辛艰,亦立同归所于南山寺
更建万善庵,香镫钟梵以利幽冥。
远近闻之,皆感泣涕涟,以为真大士行愿也。
乙未岁仙游陷,被屠,无疑力起奔赴,掩霾如前。
计十年中,所瘗尸骸何止万众。
斯生民之惨变,而苦行悲愿,其功德诚不可思议。
同安有甘露遗址,檀越陈公慕其道谊,延之鼎新
又尝住轮圆通寺,重修大殿,足壮观瞻,一时云水,至者如归。
俄而示疾,数日淹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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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拯清 1815 — 1876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815—1876 【介绍】: 广西马平人初名锡振,以服膺宋包拯改名拯字定甫号少鹤
道光二十一年进士,授户部主事,官至通政使
同治时屡疏论军事形势及善后之难。
工古文,常与梅曾亮相切磋,所作渊雅古茂,为世所重。
有《龙壁山房文集》。
王拯原名锡振字定甫一字少鹤马平人
道光辛丑进士,授户部主事历官通政副使
有《龙壁山房诗集》。
龙壁山房词·序
余与王子定甫为同年生,一星终矣,初闻馨逸,未数晨夕,中更别离,益感邈旷。
岁在壬子,君旋自戎幕,键户扫轨,沉鳞羁羽,影响斯合,僦居相望,还往梭织,蔬飧檗酒,率穷欢妍。
所为诗歌,获饫汁沥,爰出倚声,授余掎摭,芳意悦魄,古愁荡魂,铢黍不忒,情旨毕鬯,方诸两宋,洵可高揖清真,平视圣与
牧之序昌谷诗曰:「云烟绵联,不足为态。
」又曰:「之盎盎,水之迢迢。
」以语君词,讵云多让。
定甫复言词虽小技,壮夫所嗤,而当指物索神,造意搜状,刿肝鉥肾,其伤实多,自苦何为,将矢不作。
余曰:唯唯。
鄙生亦云,不惟君子,百年躄躄,生也有涯,而以感怨刺怼,劖刻造化,既违和平,更促年寿,屏置弗事,亦延命之一诀也。
虽然,余与定甫解后相依,迹若蛩駏,幽室华烛,残杯冷炙,当其落木击牖,斜月移幌,结心沉冥,时或叹诧,悲愉颠倒,拉杂无端。
他日者,雨绝云乖,故人入梦,追维此乐,窈窈在目,发之声音,必有不自禁者。
定甫之词,其能已于是耶。
平湖张金镛序于宣武城南寓庐。
茂陵秋雨词·自序
茂陵秋雨词》者,大都山人病馀之所作也,始自潘岳悼亡之岁,洎乎王粲从军之年,往往床空竹簟,药裹金疮,哀动长言,感存微旨,其间中年恶疾,远道沉痾,皋桥赁庑,伯鸾则永噫而歌,樵泾负薪,翁子乃同声以唱,其创益甚,所作实多。
夫词虽小文,道由依永,情文缭绕,家风既愧碧山,声谱荒唐,工匠大惭红友
爰事删夷,都为斯集,寓香草美人之旨,敢冀骚人,聆钧天广乐之音,犹疑梦呓。
呜虖。
倦游老矣,依然渴疾难消,薄宦无憀,惟是幽忧长抱,则相如自比,原非有托于其他,使去病当年,敢望何如之借问乎。
咸丰己未新秋龙壁山人自序。
茂陵秋雨词·自跋
庚申之秋,曾刻《龙壁山房词草》二卷,自维倚声一事,本强作解人,聊以宣幽导郁,不自爱重,遂亦不甚检点,声谱荒唐,而音韵尤非素习也。
中年以往,精力渐疲,文辞潦倒,亦颇知自悔艾。
乃以泺阳再役,比辛酉秋,重有悼亡之戚,往往情不自禁,独弦哀歌,虽声文窈眇之间,依然卤莽从事,而用律用韵,时较前刻稍知谨慎,抑不知果能免咎戾否。
情冉冉老矣,即此文章最小技,而戒弃一再,不能屏绝,迄又靡所成就。
为忆向所酬和,若梦海门,死丧离别,罔可就正,爰自蒐检,复为两卷,付之手民,仍附庚申所刻之后,聊志年来不憀心迹云尔。
同治三年甲子秋八月茂陵秋雨词人自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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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和清 1818 — 1885
金和字弓叔一字亚匏上元人
贡生
有《来云阁诗稿》。
然灰集
余存诗断自戊戌,凡十五年,至壬子,得诗二千首有奇。
癸丑陷贼后,仓黄伺间,仅以身免。
敝衣徒跣,不将一字,流离奔走,神智顿衰,旧时肄业所及,每一倾想,都如隔世,而况此自率胸臆之词乎?
顾以平生结习,酒边枕上,或复记忆一二,辄录出之,然皆寥寥短章,观听易尽,其在闳裁钜制,虽偶有还珠,大抵败鳞残羽。
情事已远,歌泣俱非,欲续凫胫,祗添蛇足而已,故不敢为也。
久之,亦得若干首。
韩安国之言曰:「死灰不能复然乎?
」余今之宠余诗,则既然之矣,知不足当大雅,抑聊自奉也,因名之曰「然灰集」。
椒雨集
癸丑二月,贼陷金陵,剑淅矛炊,诡名窃息。
中夏壬子,度不可留,掩面辞家,仅以身免。
贼中辛苦,顿首军门,人微言轻,穷而走北。
桑根旧戚,恩重踰山,自,寄景七月,而先慈之讣至矣。
计此一年之中,泪难颒愧,声不副愁,几昧之无,遑言竞病?
惟以彭尸抱愤,辄复伊吾,亦如曲生之交,尚未谢绝。
杨诚斋于酒独爱椒花雨。
,辛物也,余宜饮之。
又余成此诗,半在陵听雨时,今写自癸丑二月甲寅二月诗凡百五十馀首,为《雨集》。
椒雨集·跋
是卷半同日记,不足言诗。
如以诗论之,则军中诸作,语宗痛快,已失古人敦厚之风,犹非近贤排调之旨。
其在今日诸公,有是韬钤,斯吾辈有此翰墨,尘秽略相等,殆亦气数使然邪?
若传之后人,其疑焉者,将谓丑诋不堪,殆难传信,即或总其前后,读而谅之,亦觉申申詈人,大伤雅道,然则余此诗之得罪多矣。
顷者江湖游食,更无执庑下人问《五噫歌》者,残秋无事,以其为昔年屐齿所在,故仍端录一本,存诸箧中,聊自娱悦,不但无问世之意,亦并无示客之时。
佗日齿迈气平,或复以此为少作而悔之,又不但去其泰甚已也。
丙辰九月自跋于松江寓楼。
残冷集
余以甲寅八月出馆泰州乙卯清河丙辰松江,数为人师,自愧无状,惟以词赋为名,于诗不得不间有所作,虽短章塞责,而了了萍踪,未忍竟弃,遂积为卷叶。
此三年中,乞食则同也,而残杯冷炙,今年为甚。
夫残冷宜未有如余诗者矣,乃写自甲寅八月丙辰十月松江时诗,凡百有馀首,命之曰「残冷集」。
壹弦集
余以丙辰十月应大兴史怀甫(保悠)观察之聘,佐釐捐局于常州
明年丁巳,移江北。
其七月,又移东坝,遂至己未九月
事在簿书钱谷之间,日与驵侩、吏胥为伍,风雅道隔,身为俗人,虫鸟之吟或难自已,则亦独弦之哀歌也。
今写自丙辰十月己未冬杭州时所作诗,凡二百有馀首,曰《壹弦集》。
南栖集
咸丰十年闰三月金陵大营再溃,不数月而吴会贼踪几遍,东南之祸于是乎极。
余于其时尽室由江阴渡江,一寓于靖江,再寓于如皋,又渡吴淞江,取道沪上,然后航海至粤东止焉。
初佐陆子岷钟江大令于端、广二郡,子岷逝世,遂佐长白凤五林(安)观察潮州
后七八年间,凡若簿书期会之烦、刑狱榷算之琐、椎埋烽燧之警、侏俪责让之扰,俱于幕府焉责之,感在知己,所不敢辞。
则日已昃而未食、鸡数鸣而后寝者,盖往往有焉,文章之事,束之高阁而已。
然犹以其闻见所及,制为粤风粤雅二百馀篇,又先后怀人诗七十章,草稿皆在牍背,未遑掇拾。
丁卯东归之前数日,家人辈以为皆废牍也,而拉杂摧烧之,于藏拙之义甚当,而歌泣已渺不可追,然则祖龙之燄虐矣。
顾任生游迹以粤东为至远,屐齿之所及,未可废也,其未至粤以前及在粤馀诗,败鳞残爪,间有存者,辄复写之为《南栖集》。
奇零集
余于丁卯夏,由粤东之潮州航海东归,既过春申江,行未至金陵,遘疾几殆。
至戊辰冬,始以家属旋里。
劫灰满地,衰病索居,怀刺生毛,阅四五年,竟无投处。
癸酉之岁,出门求食,虽间有怜而收之者,而旧时竿木,鲍老郎当,大抵墨突未黔,楚醴已彻。
十馀年中,来往吴会,九耕三俭,靳免寒饿而已。
生趣既尽,诗怀亦孤,而自与夫己氏文字搆衅以来,既力持作诗之戒,又以行李所至,习见时流坛坫,尤不敢居知诗之名,即或结习未忘,偶有所作,要之变宫变徵,绝无家法,正如山中白云,止自怡悦,未可赠人。
乃知穷而后工,古人自有诗福,大雅之林,非余望也。
顾吾友丹阳束季符大令数数来问诗稿,谓余诗他日必有知者,儿辈亦以葺诗为请,余未忍峻拒,因检丁卯乙酉诸诗,虽甚寥寥,犹汇写之为《奇零集》。
余已年垂七十,其或天假之年,蚕丝未尽,此后亦不再编他集矣。
压帽集
美人香草,胎自风骚,汉晋以来,不废斯体,《香奁》《疑雨》,弥扬其波。
余生于江东金粉之乡,不无俗耳筝琶之听,宠花心事,中酒风光,当其少时,好为绮语。
司勋明知春梦,而彭泽难讳閒情,竟删风怀,自惭情伪,特入诸本集,恐为方袍幅巾者所呵,故别而存之。
欧阳公之言曰:「酒黏衫袖重,花压帽檐偏。
」余极爱诵此二语,因命之曰「压帽集」。
闻之全椒薛先生曰:「亚匏,振奇人也,至性人也,晚无所遇而托于诗。
光绪初元,乃与君相见于钵山。
君时已倦游,少年抑塞磊落之气殆尽,而同气犹相求也。
造访逆旅,密坐倾衿。
予盖习闻金陵义士翻城之盟,微叩之,君蹙頞不欲尽其辞。
清言谈蓺,逾晷而别,固未得读其诗也。
献窃闻之,《》有风有雅,则有正有变,庙堂之制,雍容揄扬,箸后嗣者,正雅尚已。
天人迁革,三事忧危,变雅之作,用等谏书。
流而为《春秋》家者,非无位者之事。
若夫形四方之风,长言永歌,政和安乐者有之。
既不获作息承平之世,兵刃死亡,非徒闻见而已,盖身亲之。
甚而《式微》之播迁、《兔爰》之伤败、《清人》之翱翔、《黍离》之颠覆,「不自我先,不自我后」,则夫悲歌慷慨,至于穷蹙酸嘶,有列国变风所未能尽者,亚匏之诗云尔。
大凡君之沦陷、之鲜民、之乞食,一日茹哀,百年忍痛,情动于中而形于言,于我皆同病也。
风之变,变之极者,所谓不得已而作也。
君终焉放废,不复能以变雅当谏书,《春秋》纪衰,亦布衣者所窃取。
君蕉萃老死,不再相见,今从束季令君得读君诗,散佚而后,尚数百篇。
跌荡尚气,所谓振奇者在是;缠绵婉笃,所谓至性者在是。
昔者群盗窟穴金陵者十二年,贤人君子出于坎窞,予所识如田君鼎臣管君小异,皆尝雪涕嚼齿,言当日情事如君之诗。
至若张义炳垣,尤旷代之奇烈,献追哀以诗,差于君诗为笙磬矣。
今者南国江山,重秀再清,风人涕泪,荡为烟埃,而君已死,不复歌舞为太平之民。
然而君固达微之君子,尚在人间,犹将继《山枢》《蒹葭》之音,未能忘情于当世也。
光绪十有八年,岁在壬辰暮春之月既望,谭献撰。
予年十五从宝应乔笙巢先生学为赋,先生手《惜阴书院赋钞》一册授予,其间作者若蔡子涵琳、湘帆寿昌杨柳门后周还之葆濂马鹤船寿龄、姚西农必成,并一时之隽,而尤以金亚匏先生和为魁杓。
妥帖排奡,隐秀雄奇,融汉魏六朝三唐于一冶,东南人士莫之或先。
予之知先生始此也。
时赭寇方炽,先生支离岭南,半菽不饱,出没豺虎之丛,独弦哀歌,不获一奉手。
其后十许年,予来江宁,读书惜阴书院,与刘子恭甫、唐子端甫、秦子伯虞、朱子子期亦以辞赋相角逐,如先生曩者与蔡、马、杨、周同,而所作下先生远甚。
一日,遇先生桑根师坐上,先生年垂六十,意气遒上如三四十人,抵掌谈天下事,声觥觥如钜霆。
得失利病,珠贯烛照,不毫发差忒,镌呵侯卿,有不称意者,涕唾之若腥腐,闻者舌挢不得下,先生夷如也。
先生出,师顾予曰:「亚匏,振奇人也。
袌负卓荦,足以济一世之变,而才与命妨,连蹇不偶。
尝从东诸侯游矣,亦无真知亚匏者足以尽其所蕴。
世自失亚匏耳,于亚匏何有哉?
」予心识之。
先生中子还仍珠复从予游,予乃以得于先生者授之,仍珠亦日有声。
乙酉,桑根师弃诸生
未几,先生亦旅没沪上。
科举既废,辞赋遂同刍狗,刘、唐诸子并为异物,讲舍且易为图书馆矣。
每念先生与蔡、马、杨、周跌宕文史,放浪山泽,已如读循蜚、合雒诸纪,若灭若没,罕有能道其端委者,又独聚散存没之故,足深人遐慕也耶?
今年春仍珠始以先生诗二册,附以词及杂文,乞予校定。
先生诗妥帖排奡,隐秀雄奇,犹之其赋也。
词若杂文,亦能据其中之所得,不同于凡近。
独予童龀即知先生,而迟之六十年乃得卒业是编,距与先生执手时又一世矣。
世运相禅,陵夷谷堙,先生既前卒,不见桑海之变,而予颓龄穷海,顾景无俦,于过去千劫,太平三世,皆一一躬丁之,今且不知所终极,读先生是编,忽不禁其万感之横集也。
甲寅立冬前一日金坛冯煦
元遗山有「诗到苏黄尽」之叹,诗果无尽乎?
三百篇汉魏,而唐而宋,涂径则既尽开,国土则既尽辟,生千岁后,而欲自树壁垒于古人范围以外,譬犹居今世而思求荒原于五大部洲中,以别建国族,夫安可得?
诗果有尽乎?
人类之识想若有限域,则其所发宜有限域;世法之对境若一成不变,则其所受宜一成不变。
而不然者,则文章千古,其运无涯,谓一切悉已函孕于古人,譬言今之新艺新器可以无作,宁有是处?
大抵文学之事,必经国家百数十年之平和发育,然后所积受者厚,而大家乃能出乎其间。
而所谓大家者,必其天才之绝特,其性情之笃挚,其学力之深博,斯无论已。
又必其身世所遭值,有以异于群众,甚且为人生所莫能堪之境,其振奇磊落之气,百无所寄泄,而壹以迸集于此一途,其身所经历、心所接搆,复有无量之异象,以为之资,以此为诗,而诗乃千古矣。
唐之李杜,宋之苏黄,欧西之莎士比亚、戛狄尔,皆其人也。
余尝怪前清一代,历康雍乾嘉百馀岁之承平,蕴蓄深厚,中更滔天大难,波诡云谲,一治一乱,皆极有史之大观,宜于其间有文学界之健者异军特起,以与一时之事功相辉映。
然求诸当时之作者,未敢或许也。
及读金亚匏先生集,而所以移我情者乃无涯畔。
吾于诗所学至浅,岂敢妄有所论列?
吾惟觉其格律无一不轨于古,而意境、气象、魄力,求诸有清一代,未睹其偶,比诸远古,不名一家,而亦非一家之境界所能域也。
呜呼!
得此而清之诗史为不寥寂也已。
集初为排印本,余校读既竟,辄以意有所删选,既复从令子仍珠假得先生手写稿帙,增录如干首为今本。
仍珠乃付精椠,以永其传。
先生自序述其友束季符之言,谓其诗他日必有知者。
夫启超则何足以知先生
然以李杜万丈光燄,韩公犹有群儿多毁之叹,岂文章真价,必易世而始章也?
噫嘻!
乙卯十月新会梁启超
先君诗词文稿,经粤匪之乱,散失都尽,世所传《来云阁诗》,什九皆乱后之作,为丹阳束季符先生允泰所刻本。
先生与先君为金石交,先君故后,葺所钞存诗稿,刻于杭州,题曰「来云阁诗」。
实则来云阁者,先君自署词稿之名,诗稿旧自署为「秋蟪吟馆诗钞」。
束刻版本后存于金陵书局,辛亥癸丑两次之乱全毁焉。
男遗、还敬谋重刻,复检旧藏,得词六十六首、文十七篇,吉光片羽,手泽弥新,各为一卷,并以付梓,敬更正诗稿之名曰「蟪吟馆诗钞」,而以「来云阁」之名仍归之词稿,题曰「来云阁词钞」。
文一卷,无题名,附于词钞之后,均从先志也。
男遗、还敬注。
近人之言诗者,亟称郑子尹郑子尹
子尹盖颇经丧乱,其托意命词又合少陵次山昌黎,镕铸而变化之,故不同乎寻常之为诗也。
上元金君仍珠以其尊人亚匏先生遗诗刊本见惠,读之彷佛向者之读子尹之诗也。
至癸丑甲寅间作,则一种沈痛惨澹阴黑气象,非子尹之诗所有矣。
夫举家陷身豺虎之穴,谋与官军应,不济,万死一生,迟之又久,仅而次第得脱,岂独子尹所未经,抑少陵所未经矣。
经此危苦而不死,岂乏其人?
不死而又能诗,且能为沈痛惨澹阴黑逼肖此危苦之诗,无其人也。
先生与子尹同时,子尹名早著
然知子尹之诗,不知先生之诗,欲不谓之贵耳而贱目也,岂可得邪?
乙卯人日侯官陈衍书于京师
谨案:先君诗集,粤匪乱后所作,自题曰「秋蟪吟馆诗钞」。
捐馆以后,丹阳束季符先生允泰垂念金石至契,力图传播,属仁和谭仲脩先生献选成一本,于光戊辰序刊杭州,用先君自署词稿之名,题曰「来云阁诗」。
板存金陵书局,经辛亥癸丑两次兵事,不可踪迹。
嗣还与家兄遗商定,仍用「蟪吟馆诗钞」旧题,覆印束本,加入词稿、文稿,以活字板排行,以饷世之欲读先人遗著者。
时与新会梁任公启超同客京师,承于先集有「诗史」之目,详加釐订。
复以纪事钜篇,谭选尚有未尽,加入数首,属还付手民精刻,并许刻后覆勘。
会梁君南返不果,还敬捡手稿及束本校读,并就仁和吴伯宛昌绶长洲章式之钰一再商榷,是为今七卷本。
告成有日,用志颠末。
丙辰五月,第二男还敬记。
亚匏先生生二子,长名遗,字是珠,次名还,字仍珠
仍珠与余交最密。
光绪乙酉举人,入河东运使幕,由佐贰保升知县,分山西补用,委办归化城教案,为晋抚岑春煊所赏,调充抚院文案。
光绪壬寅秋赵尚书山西布政使护理巡抚,余就其聘为内书记,始与仍珠朝夕相见。
癸卯尚书调任湘抚,余与仍珠同案奏调,同充抚院文案,余司财政、商矿、教育,仍珠司吏治、刑律、军务、交涉。
旋出署澧州知州,政声卓然。
未半年,调回文案。
事起,湘边吃紧,仍珠筹画防剿事宜,因应悉当。
力保黄忠浩熟娴韬略,可以专任,尚书深韪其言。
尚书奉召入都陛见,陆元鼎继任,仍珠仍留文案。
陆过武昌时,张之洞痛诋黄忠浩与革党通,不可再予兵权,意欲以张彪代之。
陆与仍珠疏,初颇疑金、黄句结,后黄军所向有功,仍珠善于料事,又长辞令,陆大信任之
尚书已拜盛京将军之命,奏调仍珠赴奉。
余本以文案总办兼财政局会办,仍珠至,以文案总办让之,仍令余会办,又令仍珠会办财政局。
未几,又令会办农工商局。
尚书之任,仍珠未离文案。
尤长于交涉案件,日、俄战后,收回各项已失主权,皆其襄赞之力。
嗣因营口开埠,章程草案与直幕府刘燕翼龃龉,大为袁世凯所恶。
尚书内调,徐世昌继任,竟以财政案与余同时革职,实则仍珠仅会衔而不问事,乃同被其谤,冤矣。
余二人既同去官,同回上海閒居,旋为端方招入两江幕府,又为锡良调至奉天,委办锦瑷铁路交涉,锡又委以奉天官银号会办。
尚书二次出关,仍珠仍任文案总办,兼东三省官银号总办。
武昌事起,清室动摇,尚书委署奉天度支司,辞不就任;且侦知奉省有潜谋革命者,张作霖势力渐张,力劝尚书归隐,尚书犹豫,同官亦设计阻挠,延至共和诏下,得去位。
然以袁世凯之雄猜,尚书之忠厚,竟能绝交不恶,从容入关,皆仍珠擘画之功也。
民国后,在京蒙古王公,组织蒙古实业公司,公举仍珠协理,移家北京,入进步党为基金监。
梁任公为财政总长,同党公举仍珠为次长,欲藉其深沈谙练之力,为任公补偏救弊,任公甚信赖之。
民国十一年,中国银行股东会举为总裁张嘉璈副之,仍珠能尽张之长而匡其短,维持之功颇大。
十四年,在总裁任以积劳得中风疾辞职。
由是右偏不仁,神思颠倒,如狂癫之症,逾年忽然清醒,自言如梦初觉,但仍偏废在床。
十八年,卒于家,年仅七十三。
仍珠少受业于冯蒿庵,为律赋甚工,未留稿。
入政界后,长于公牍、章奏,周密而有断制,能弭患于未形,又深悉社会情伪,善为人谋,有疑难事,咸就商取决焉。
余生平受益极多,仍珠亦引余为益友也。
弱冠孤贫,笔耕不给,饥驱谋食,事畜增繁,操守甚谨严,虽屡近膏腴而积赀有限。
病中以遗嘱付托,不过数万金,身后分给二子及诸孙,陆续耗用,未及一年,已艰窘不能支柱。
亚匏先生,其命宫殆世世磨蝎也欤?
是珠尤不善治生,沈于痼习,家居营口,为商人司笔札,潦倒于身,时仗仍珠周济
遗嘱内有分给是珠二子之学费,顷闻读书颇有成,差足喜也。
仍珠殁,余在南,事后凭棺一恸,怆感万端,有挽诗云:「平生益友惟君最,又到吞声死别时。
病里笑谈仍隔阂,梦中魂气忽迷离。
已无笔势铭贞曜,祗有琴心殉子期
一恸傥随冥契逝,神州残命况如丝。
」「卅年形影相追逐,君病而今四载强。
平旦东方神已敞,浮云游子意何长。
焚琴燕寝花无主,(侍婢阿琴他适。
)啜茗公园树久荒。
(余至,每日在公园老树下茗话。
)遗著未编遗嘱在,含悲郑重付诸郎。
庚辰十月初九日追记。
此书初刻成,仍珠以最精印本见赠,展诵数过,藏庋有年。
庚辰十月,检书作记,距仍珠之死已一星终矣。
仍珠遗稿,百无一存,读者见余所记,可略悉其生平,盖非一人之私言也。
(录入:顾青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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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遂成清 1694 — ?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694—? 【介绍】: 浙江乌程人字崧瞻号海珊
雍正二年进士
乾隆元年举荐博学鸿词,不与试。
官至云南嵩明知州
历游豫、楚、滇、黔。
诗工咏古,撰《明史杂咏》至四卷。
有《海珊诗钞》。
严遂成字崧瞻号海珊乌程人
雍正甲辰进士,授知县
乾隆丙辰举博学鸿词,历官嵩明知州
有《明史杂咏》、《海珊诗》。
海珊诗钞·序
壬戌岁余视学山左,时海珊阜城,与余曾同应徵书,邮亭道故,一昔别去,阅十有二年。
来吏于滇,蹇伤迟暮,顾益豪于诗,阅《明史杂咏》,知其用世有所未尽,特于诗发之。
又手一编以进,则豫、楚、黔游草,余赞之曰:「知人论世,其言有物。
于诗为史,于治为谱。
信乎声音之道与政通矣。
」曩余由滇入觐,得《北上口占》百首,考地理之讹,补古事之阙,雅亦非空言无补。
今万里外合海珊若符契,可谓不孤,无俟淯井监弓衣定织梅尧臣《春雪》也,因劝梓之,为弁其端。
乾隆甲戌中元,年眷弟盐城徐铎拜撰。
海珊诗钞·自序
余少为诗,以偏宕相尚,罔识律令。
吾乡姚薏田同年厉樊榭方负能诗声,雅与余善,而于诗未之许也。
甲寅被荐,居内忧,弗逮赴朝考,顾虚声一时藉甚,思有以禳之。
辛酉夏,量移阜昌,吾师穆堂先生典试江南,止邮亭,余谒见迎,谓曰:「吏亦不易为,知生百无暇,独诗可分余一席,慎毋废。
」余憬然汗下,嗣后收视返听,知功夫有在于诗之外者。
厚其所积,穷其所变,别搆户牖,不屑苟同昔人,迄于今不自知其至犹未也,然我才亦既竭矣。
《后梅花诗》传诵京师,《明史杂咏》人以诗史目之,今裒集十一卷,又补遗二卷,都从零佚中以次改窜,无复前后年地可问。
大参徐南冈先生阅竟,评曰:「君诗必有所为始作,无一字无来历,笔头勾得数十斤起。
」楚中余同麓尝从环川太史游,叹为知言,辱参之于竹垞阮亭二家之间,相劝付梓,惜乎樊榭薏田蚤下世,无缘重定吾文,此足贻千古知己之憾也。
丁丑试灯日于役宜良,夜宿万寿山僧舍,遂成自记。
明史杂咏
国朝严遂成撰。
遂成字海珊乌程人雍正甲辰进士,官云南知州
咏史之作,起于班固,承其流者,唐胡曾周昙皆用近体,明李东阳则用乐府体,遂成此编,赋明一代之事,古体、近体相间,故名曰《杂咏》。
严震直一首,力辨史彬《致身录》之诬,虽子孙之词,实则公论。
至于刘三吾一首,谓太祖欲立燕王,为三吾所沮,酿靖难之祸,不为无见,至「周公成王本一家,事犹贤于王莽篡」句,则谬矣。
姚广孝二首,盛推其功,比以萧何李泌,且有「特地开科长取士,不知漏落多人」句。
王越王骥王琼三首,谓三人之交结宦侍,乃借其阴助以济国事,非为身家之计,比之郭子仪之俯仰鱼朝恩,持论皆有意抑扬,故翻定案。
李梦阳一首,词多诋斥,并有附记曰「北地虽非西涯门人,然如王九思以仿西涯体中选,其馀诸子,多有亲承指授者,皆夺于北地之焰,改辕背之,犹之北地背之也」云云。
夫文章公器,各自成家,原非为植党报恩之地,况梦阳东阳本风马牛不相及,而忽坐以背东阳之罪,尤未免深文锻鍊,踵明末门户之旧论矣。
明史杂咏·序
古者史与诗异体而同用。
周世《尚书》,所记不过数十篇,上自文武,下迄春秋之中世,凡王朝得失,列国盛衰,与夫贤士大夫悯俗忧时,草野中士女讴吟言志,其事则具备于诗。
迨《黍离》降而雅亡,《閟宫》立而颂亡,《株林》赋而风亦亡,诗亡矣!
诗亡而史亦亡,春秋之所为作。
然则诗未亡以前,诗即史也。
春秋既作以后,史亦即诗也。
自汉氏以来,诗人递起,《文选》所录咏史、咏古、拟古诸篇,何尝不即史为诗?
特其以诗为史,可泣可歌,深得三百篇之意,独推工部
又如乐府古题,初皆寔有其事而言其情,后人拟者,亦必稍仿其意,又岂非以史为诗者耶?
工部不拟古题而能成乐府,此其所以为诗史也。
曩者词科之役,吾浙荐举,先得十人,皆史才,而海珊先生为举首,海内翕然推之。
及临轩召试,而先生顾以艰归里,海内莫不叹其之奇而不获为史也。
先生澹然不以介意,频宰剧邑,用儒术饰吏治政事,暇即读书著述以自娱。
岁丁卯,余服阙补官,先生遥寄一编,则咏明史古今体也,先生既不获为史,因以其史之具尽发于诗。
余读之,欲歌欲泣,其诗即其史也,高者欲攀工部,次亦平视记室诸公,较西涯新乐府何多让焉?
先生以余尝校《明史》,索余序,余不得辞,为书古人诗史同用之义以复之。
时乾隆十二年孟秋,年弟天台齐召南拜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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